对这调料,刘庆来一点不陌生。
或说,周边几个村子,但凡家里有在工厂上班的,都不会陌生。
好些天前。
研发大楼那边,就在研究几种油炒辣椒的调味料。
当时他还想,这种不就跟家里腌得咸菜差不多。
每月拿那么多工资,研发大楼那些人,也好意思!
等调味料研制出来后,声称,种类有点多,打算选其中一两种,先推出看看市场。
于是,就将每种口味都做了一些。
只要在村东头厂里上班的工人,全发了一瓶,像刘庆来、高坤权这些,也都没落下。
至于拿到的口味,则是随机的。
有风味豆豉、干煸肉丝油辣椒、风味油辣椒等等。
一周之后。
研发大楼那边,还给每个领了调味品,发了张问卷。
上面的问题挺多,有点麻烦,但看在厂里白送东西吃的份上,大家便也乐得帮这个忙。
他收到的那瓶是风味豆鼓!
还说呢,一个调味小菜,包得跟个罐头一样,怕不够值个瓶子钱的!
结果尝了一口后,便欲罢不能,两顿就将一瓶吃得精光。
就这,还意犹未尽的。
可这只是研发大楼那边的“试验品”,还没正式投产呢。
不过,应该也快了。
听红艳说,研发大楼整理好问卷后,已经确定了,先做风味豆豉和风味油辣椒两种。
又说,收上来的问卷里,其中以干煸肉丝油辣椒口味,反响最好。
而眼下。
秦广山菜盆里那几勺红油调料,不光有大豆,还有炒制的红油肉丝,想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干煸肉丝油辣椒!
想想那瓶风味豆鼓,最后,他还灌了水,将里面沾的一点都给倒菜里了。
那这公认味道最棒的,肯定更好吃吧!
他咳嗽一声,“广山,你在外头忙一天,累死累活,回来就吃这个啊?”
“市里开会,耽误了,过了晌午才回来。俺娘要给多炒两个菜的,这不,二舅拉着文建来了,到这就追着满院子打……”
秦广山随口解释。
转脸,见刘庆来一直盯着菜盆。
他奇怪的抬头,云朵后躲着的太阳,都有点偏西了,“庆来叔,你还没吃吗?”
刘庆来又一声干咳。
瞧秦广山示意的将菜盆递来,他也不客气。
将手在衣服上擦擦,取了张单饼,撕下一角,象征的拨了点洋葱土豆。
最后一下,则是将大半红油调料给拨了。
匆匆的卷上单饼,照着上半块有调料的一口咬下去。
果然。
现如今,茅塘早就不缺肉吃了,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了肉香,味道更好。
几口将单饼吃下大半。
解了馋后,他不解的问,“这个叫什么炒肉丝辣椒,是吧。那么好吃,怎么不做这个?”
“叫干煸肉丝油辣椒!”秦广山纠正了下,接着,拿筷子指指盆里仅剩的一点,说,“味道好是好。可惜,一个肉源问题,再一个,成本比较高。比豆豉那个,光成本,就要贵上两块。最后决定,这个口味的先暂时搁置,等等吧,等产品市场成熟了,再推出。”
“贵两块呢?那卖的时候,里面带肉,价格也还行吧……”
刘庆来没说完,见秦广山看来,他也摇头笑了笑。
天天在村子里转,看到有大手大脚的,他还时常训个不停。
不想,自己也成了这种。
主要是,村东头厂里上班,家里再包种个草药。
如此,一个家庭年收入,都能抵上城里两三年的,乃至更多。
对于多付了两块钱,他如今感受也不是太大了,
仔细想想,也是。
买这油辣椒调料,冲着肉的话,多出的钱,都够买上一斤肉了。
“只是,这干煸肉丝那么好吃,不做太可惜了。”刘庆来嘴里念着,又狠狠咬了口单饼,
“庆来叔,你喜欢吃的话,明天有时间,我从大楼那边再给你捎几瓶。”
秦广山终于回过味来。
旋而,又笑着说,“不过,顶多就几瓶。剩下的几箱,都被几个厂的食堂背去了。”
“嘿~那感情好,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上次拿回家那个的,你婶子一个人就吃了大半!厂里那些人也是,这便宜也占!一天天的,顿顿不是肉,就是鸡鸭鱼,还不满足?!去城里那些捧铁饭碗的地方看看,哪个厂能这么吃……”
工厂的伙食办那么好,就这些人进去,只个把月,脸就养得红润了,刘庆来想想就有点心疼。
要是被茅塘人吃去,那还好。
可现在,工厂一多,招得人也多,哪个村的都有。
纯按比例算,茅塘村的只占很小一部分,等于是,便宜大都被别的村占去了!
见秦广山似乎猜到的乐笑,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知自己太“护食”。
但,当村长的可不就得这样!
像高坤权和马春华,也不忿厂里便宜被其他村捞去。
自从鹿白公司宣布加投一个亿的新闻出来。
这两个,眼冒红光,恨不得逼全村现在就生孩子。
最好,一天就长大,能赶快抢进厂名额!
“庆来叔,你这大中午饭都没吃,来找我什么事?”看刘庆来吃完,秦广山又将菜盆递过去。
“饱了。我们这年纪,哪比得上你们这些年轻人!”
刘庆来都撑到了。
中午,他刚吃饱饭就过来的,而这单饼又大又厚实。
应景的打了个饱嗝,他接着道,“之前不是说,要将茅塘连接长溪的路,修成四车道吗。我这几天往县里跑,那边特事特批,已经同意了,文件也下来了,还让沿途这几个村都配合。就是一个,钱上面,县里支持不了多少。这几年,县里也跟着这修那建的,总不能,最后连个村子都不如吧。”
秦广山差点笑出声。
刘庆来后面这话,要是拿出去讲,就要得罪人了。
不过,这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狐狸。
今天拐弯抹角的捧,怕是又有什么事!
他停住筷子,想了下,回道,“修路的钱,县里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其余的,还是照旧,由厂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