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晚上才到吗?”
听到妈妈的声音,唐怡很惊喜。
之前。
爸妈让人打电话,说在定远遇到发水受伤。
六神无主之下,慌忙去找秦向河,和她一起赶过去。
等见爸妈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又因工作缘故,很快和林四丫回了楚湖。
再之后,爸妈打电话来单位。
先是说等两、三天就能回家了,而后,又称有事要去青州。
再再后,就是上次的电话。
那天她不在台里,是同事给传得信
说要今天晚上才能到海沙。
刚好,明天就是周末休息,她也能赶回家去。
“想早点回来,就坐了另一列车。”沈爱娟在电话里解释了下,接着问,“你下午,还要上班吗?能不能早点回来。”
“下午,台里有个重要的会要开……”
唐怡有些迟疑。
等开完会,就傍晚了,再去坐火车,不一定能订得到这个点的卧铺座位。
想到硬座车厢的拥挤场面,她就头皮发麻。
至于说坐出租车,那点车费,她可以不在乎。
但是,自从那次去津市发生车祸,就有了心理阴影。
市内的短途还行,从宿阳到海沙要几个小时,她就不行了。
何况,再有防身术,她也是个女孩子。
一个人,大晚上的独自坐出租车去海沙,心里肯定打鼓。
再说了,明天早上,台里就有辆采访公车去海沙。
她刚好可以跟着,又安全又方便,比坐火车还舒适些。
电话另一端,沈爱娟听出了女儿语气里的为难,忙道,“没关系,正事要紧。”
“嗯。”唐怡点头应声。
厨神大赛在加速着赛程,想赶在阳历年前,给这一届,画上圆满句号。
她的主持工作,也相应变得繁重起来。
然,这也是她的一个机会。
真能表现的很突出,像某个家伙说的,以后被调去海沙电视台,也不是不可能。
唐怡敏锐听出,妈妈难掩的激动情绪。
记起,先前在电话里,就似乎提了一嘴什么喜事。
遂,好奇的问,“妈,到底是什么大喜事,神神秘秘的。”
“电话里就不多说了,省得你着急。等你明天回家,就知道了……给你透漏一点,来了你意想不到的客人。”
大喜事?
又是意想不到的客人?
听妈妈忍不住的卖关子,唐怡暗觉好笑。
以前,可从没见妈妈这样过。
匆匆又说了几句。
当要挂电话时,忽听话筒对面,像是在不远处,爸爸的声音响起,“小秦,先坐着看会电视,我去把几份资料整理好……”
咦?
若是说,光这声“小秦”的称呼,还有一定几率是别人的话。
那在对面话筒挂上之前,又隐约传来了那家伙的声音,“好的,叔叔。你先忙,我刚好去白云广场有点事……”
“嘟~嘟~”
被经过的同事提醒,唐怡才察觉,贴在耳边话筒里,全是挂断的忙音。
她很奇怪。
东营离青州很近,此前,她从定远回来,车上也无意的向林四丫旁敲侧击问了问。
得知,等她爸腿伤好,送上火车,那家伙就要去距那不远的南宁,见那个离婚了的妻子。
怎么和她爸妈一起回来了。
那家伙很闲吗?
捏着话筒,唐怡蓦然想到,妈妈电话里提的“客人”,不会就是指的秦向河吧。
可那家伙算什么意想不到!
最令人费解的,还是那个“天大的喜事”!
秦向河就算在她家,能有什么天大喜事,至于让妈妈那么激动……
“唐怡,你脸怎么那么红啊?”
忽地,肩膀被人拍了下。
唐怡惊醒的转身,见是台里一个播报午间新闻的女同事。
“……哦,可能是这里有点热。”
唐怡拿手贴贴有些发烫的脸颊。
越提醒自己不想,可想的越是极端,甚至有点透不过气。
她看看手表。
一个小时后,正好有一辆火车去海沙。
错过这列,就得等晚上才有车。
旋即,她拉住要离开的同事,说,“亚芹,你帮我请下假,我……有急事要回家一趟!”
两点多,从电台大楼里跑出来的。
等到海沙,就傍晚了。
再坐出租车回到中海大学,天色依然昏暗下来。
敲门,等了片刻。
“吱呀~”一声。
望着打开门露出惊讶的妈妈,唐怡像个孩子似的扑过去,“妈~你们去青州做什么,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你这孩子,不是说明天回来的吗?”
沈爱娟当然惊讶,下午打电话,女儿还振振有词的说明天才回。
“……台里的会取消了,我就提前回来了。怎么,不欢迎啊。”
唐怡拥着沈爱娟往正厅走,带着撒娇回话的同时,眼睛往厅里瞄着,并没看到那个“意外的客人”。
被沈爱娟宠溺的在脑门上戳了一指头,她又问,“我爸腿好透了没有?”
“早就全好了。”
“妈,到底是什么……天大喜事?”
望着越来越近的正厅,唐怡的呼吸,稍稍的有一丝急促。
对秦向河。
起初认识,只是纯粹好心,提醒他别被张建豪和宋仁给咋呼了。
没多久,又在火车上遇到,还出手帮她教训了几个小混混,才变得印象深刻.
后来,想把这人情给还了。
一来二去,反而变得有些熟络。
恰好,那段时间他倒卖国库券,自己又去高海上培训班。
小哑巴那群人劫道时,他虽然替自己挡了刀子,但那也是受他所累。
等他从病床醒来,还一度担心,会不会拿“英雄救美”桥段,以此来追求自己。
为此,她还特地早一步把话挑明。
……
兜兜转转,两年多时间。
自己都不知,渐渐开始在意他的消息……
嗯,姑且这么说吧。
津市那次车祸,劫后余生。
当看他,最后要冒着生命危险,重新冲进现场救人。
她惊慌无助去拉住,是在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
过后,正是清晰觉察到了,她才有意的躲避着。
因为她清楚,和他是不可能。
离过婚,还有两个孩子,她爸妈根本不会同意。
还有最重要的,对那离过婚的妻子,他似乎仍一心一意着……
然而。
十多天前,在海沙老谭菜饭店。
自己被周斌欺负,心生绝望的一刻,他突然出现,打破了她长久以来的坚持。
而且,中午阮宁说的那些,让她意识到,这次可能给秦向河带来很严重的麻烦,不禁心存愧疚。
而这股愧疚,也催动埋藏的那个蠢蠢欲动的念头。
是不是,可以往前一步。
哪怕只是试探着小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