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之坐在马车上,听着张绍筠说自己马上就有个太子姐夫了如何如何,张念之马上就冷下脸。
张绍筠本性不坏心地良善,他单纯的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可是这样的他,却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许许多多的麻烦。
张念之看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张绍筠,开口劝诫道:“阿弟,你且记住天地君亲师。太子是君,我们是臣。太子不是你的姐夫,太子是储君,不可随意称呼太子为姐夫。更不可与外人说起太子任何事。你可明白?”
张绍筠不解的问:“可是太子娶了姐夫,不是姐姐的夫君吗?姐姐的夫君,不叫姐夫,叫什么呢?”
张念之看着单纯的张绍筠很是无奈,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她无奈的对张绍筠说:“太子就是太子殿下,无论何时都要称太子殿下为殿下。”
张绍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阿姐,那太子殿下若准许我叫他姐夫呢?”
张念之没好气的说:“无论何时都要称太子殿下为殿下,若真叫你叫姐夫,你也不能应,只能说臣惶恐。”
张绍筠一脸了然的表情,笑着对张念之说:“阿姐,我还能一直叫阿姐吧。”
张念之笑着说:“嗯,阿姐一直是阿姐。”
张念之从小养在闺阁,自幼学习女则,知道如何做一个好妻子,如何相夫教子,却没有经历过勾心斗角。她不懂权谋,她不擅长宫庭斗争,她没有害人之心。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开始懂了,只是她没有机会了。她不该心软的去看齐王妃,不该吃张贵妃送上的点心。
张念之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下毒害她,她死前以为是顾内人,她让顾内人把生牛乳给她,告诉顾内人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可顾内人却把生牛乳给了六皇子,不顾及她和她腹中之子两条人命。她不想恨她,她的父兄之死与她家人有关系,她又占了她的位子,只是她也怨。
而她现在想想其实还有几人也有下毒的动机,齐王妃、齐王、赵贵妃、皇上都有可能,撺掇她去赴宴的蔻珠同时也接触了汤药。
张念之直到此时此刻,还能感受到中毒之后五脏六腑里撕裂的疼痛,她的指尖依然血淋淋。她不知道是谁害死了她,她想报仇,想让那毒杀她的人,也受到和她一样的苦痛。
这一次,她重入深宫,不会再是那个善良柔弱的太子妃了。
回到府中,张念之让张绍筠回去休息,她去了书房等父亲。半个时辰之后,父亲下朝回府,知道张念之在书房等他,便立马来了书房。
张念之在等父亲之时,把她知道的前世之事记了下来,见有人敲门,便把写好的收了起来。张念之向父亲问安:“女儿见过父亲。”
张陆正立马出声:“您已经是名义上的太子妃,万不可再向为父行礼,于礼不合。”
张念之轻笑着说:“女儿即将入宫,这几日就将让我再做做父亲的女儿,而不是太子妃。”
张陆正看女儿突然强硬的要求,不似从前般软糯,心中甚是欣慰。其实送女儿入宫也是迫不得已,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送女儿入宫,只是君心难测圣旨已下,他不得不从。原本还想着女儿性子软和从未学过如何在宫中生存,心中万分担忧,现下看来女儿还如从前般聪慧,很快便开始适应身份。
张陆正满脸欣慰的看着张念之,问道:“念之等为父所为何事?”
张念之没有先开口,提笔写下至高二字,请张陆正看。张陆正看着纸上的字心惊肉跳,走过去把门关上,低下声音问到:“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