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他的猜测，没有实质性证据。况且，佛教与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藏地没有被入侵，除了地藏王的这个说辞，或许妖族也在其中起到了一些作用。
“杰布法王想要单独见司仁，所以请你们在偏殿稍稍休息一会。”
玄丘等人跟着僧人离开了，他们并不担心司仁的安全问题。目前华国这片土地上，除了阴天子和妖帝，恐怕真没有谁能拿他如何。
僧人将房门打开，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里面请，杰布法王在里面等你。”
司仁对着僧人道了声谢，然后踏步进入房间。
“来了？随便坐吧。
我年龄大了，行动多有不便，请恕我招待不周。”
杰布法王的年龄看上去至少90岁了，身子瘦弱。僧衣穿在身上就像盖了一层东北的棉被。声音听上去很是别扭，就像嘴里有口痰，咽不下，吐不出。
司仁对杰布法王行了个礼，表现的很是客气。
“见过法王。”
不论是法王的身份，还是年龄，都值得司仁为其行礼。
“德尔善朱古...”
不等司仁开口解释，杰布法王便伸出手掌，制止司仁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
德尔善从觉醒后一直待在桑耶寺，我本来是想把他培养成我的接班人。
但他却不愿意，说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
我虽然是法王，但是我却不相信有轮回转世这一说。
呵呵，你不用觉得奇怪。
我内心对佛并没有太大的尊敬，虽然听上去有些惊世骇俗，可这就是事实。
修道也好，修佛也罢，都是一种修行手段。这种手段我们可以把他看成是一种辅助自己的工具。
人懂得如何利用工具，知道该怎么去使用他才能为自己带来最大的利益。
可如果诚心向佛，那人就变成了工具，变成了没有躯壳的傀儡，反过来被佛教典义束缚了身体，束缚了思想。
这样的人，注定走不长远，也看不到顶峰风景。
包括儒家在内，表面上是让你开智，实则是在束缚人类。为人们灌输各种思想，强行告诉你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错和对是谁定义的？”
对于这个问题，司仁表现的有些迟疑。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说出来会被人抨击，认为他是个疯子。
杰布法王似乎看出司仁的难处，所以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自顾自的开口说道。
“从古至今，只有两个字是对人类的真实写照。
那就是活着。
为了生存，与比自己体型大几倍的野兽战斗。
为了生存，研制各种利器。
为了生存，学会了合作，相互配合辅助狩猎。
人类经过了几千年，从部落发展到城镇，从城镇发展到国家。
在这个过程中，人们有了思想，学会了思考。‘活着’已经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了。
他们转而开始追求其他的东西。权力。
不需要付出劳动，不需要面对危险，只需要让下面的人听从自己的指挥就可以。
权力确实让他们得到了想要的生活。但同样却让一部分人觉得很不公平。
战争，由此拉开序幕。
但有一些很聪明的部落领头人，他们为了保护手中的权利，杜撰出许许多多的神迹，并把自己塑造成神的使者。
再后来，佛教、道教、儒家开始大规模出现，并普及。
这些只不过是权利缔造者的一些小手段罢了，只是为了巩固他们手中的权利。
所以，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神。人类能够活到现在，依靠的是刻在骨子里的活着二字。
天灾人祸，从古至今就没有停止过。
山体滑坡，导致村庄被淹没。幸存者喊出口号，山神发怒了。
洪水决堤，把良田全都淹没了。百姓认为是龙王不高兴，需要更多的祭品。
以现代人的眼光去看过去，觉得他们是愚昧的。那因为大自然的力量让他们恐惧。他们认为这根本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也只有用神力才能解释。
而现在呢？为什么宗教色彩越来越弱，越来越不受重视。社会在不断进步，了解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所以神权的时代已经成了过去时。
但权力的缔造者，他们又开始了另一种统治手段。
为民众描绘了一个灿烂美好的明天，为了民众展现了一个乌托邦。
但加入的条件是，必须要有钱。有钱才能拥有这一切。
而在获取金钱的道路上设置了重重阻碍。
挣钱，花钱，再挣钱，再花钱一个无尽的循环。
普通人想要衣食无忧的过完这辈子几乎不可能。只有不断的上班、工作，才能有生存下去的资格。
虽然看上去不再是古代那种茹毛饮血的日子，可仔细想一想，结果又有什么不同呢？
房贷车贷，结婚彩礼。这是普通人难以逾越的三座大山。
跨过去后，又面临新的压力，孩子。孩子再结婚，又是房子车子彩礼。如此往复，无限循环。
这让普通百姓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情。”
司仁皱着眉，这些事他当然知道，因为他曾经就其中的一员。只不过幸运的从这其中跳了出来。
难吗？当然难。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想要从普通人当中脱颖而出，走入下一个阶段，除非有奇遇，否则三代五代后也改变不了现状。
而想要脱困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读书。读书是跨越阶层最有效，也是我们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唯一办法。
跨越阶层后，难道就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了吗？
不，跨越后将会有新的束缚在等着你。而且新的规则会让你夜不能寐，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杰布法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来历，我也知道你到藏地的目的。
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未来你可以做出改变。
也许，让人类回归本质才是最好的。”
杰布法王的话司仁最初没有理解，就算他知道自己是华国少主，那让人类回归本质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是要让自己放弃未来的权力？
那华国将成为一盘散沙，国将不国，任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