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司仁对局势有了清晰的认知,对接下来的发生也做了充足的准备,那王贵就不打算再继续劝说了。
“既然如此,那卑职就先带人去视察城墙的受损情况。
以免出现什么问题,让您的计划出现意外。”
邺城中,李琩高坐台上,情报如雨一般接踵而至。
“哈哈哈,好好好。李将军果然没有让朕失望。没想到仅用了一个时辰就让士兵就攻上了敌方城墙。”
而滏阳城外的李光弼,脸色就不是那么特别的好了。
虽然看上去他们好像占了绝对优势,但他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哥舒翰他是什么人?那可是曾把吐蕃杀的哭爹喊娘的人,让吐蕃人听到哥舒翰这三个字腿都直打哆嗦。
李光弼心里很清楚,自己虽然号称百万大军,实际上只有50多万。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刚入伍没有经过战火洗礼的新兵。
反观哥舒翰那边,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油子。就连带兵的将领都是哥舒翰一手提拔起来的。
“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叛军似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反抗,就连守城用的大型器械都没有拿出来。
哥舒翰不应该会犯这样的错误。
难道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制作?”
身旁的副官恭维道。
“将军,我看是哥舒翰被这城下百万大军下破了胆。
再加上您这无与伦比的指挥能力,让这浪得虚名之徒显出了原形。”
李光弼并没有被副官这彩虹屁拍的失去理智,反而心中越发的急躁。
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他漏掉了。
“将军,你快看。我们的人在冲车的掩护下已经登上了城墙。”
城墙上,火拔归仁手握大环刀带着亲卫游走在城墙各个缺口处,哪里敌人多,他就冲向哪里。
云梯的数量非常多,几乎一面城墙上就挂了好几十个。
墙垛后的士兵拿着长枪,只要有大唐士兵从梯子上出现,立马就用长枪进行亲切的问候。
城墙上的争夺战打的非常激烈,火油对着云梯倾倒而下。然后再用火折子将火油引燃。
霎时间,整座云梯便被火焰吞噬。上面的士兵被火焰包围,剧烈的灼烧感让他们抓不稳手中的梯子。从十几米高度上重重摔落到地面上。
城外响起了大片的哭爹喊娘声。
没有人关注他们,更没有人帮他们灭火。仿佛这些被火焰燃烧的人不存在一般。
战斗还在继续,城墙上又一次挂上了崭新的云梯。
火拔归仁身上满是血迹,眼中一片通红。
“给我狠狠的打,决不能放一个杂种上来!”
城墙上的士兵举起圆木,向着攀爬云梯的士兵丢去。
如此高度,加上几十斤的重物砸在头上,顿时就将头骨砸碎了。
圆木去势不减,又将城下准备继续登梯的人砸倒在地。
李光弼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士兵一次又一次登上城墙,然后又被一次又一次的赶了下来。
目前肉眼可见的都是他们大唐士兵的尸体,叛军究竟伤亡有多少,他完全不知道。
城下的尸体堆积的越来越高,周围的草地都被鲜血染红。
脚踩在地面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关注这件事。
也许,在他们眼中,血水和水没有区别吧?
“叫王二准备,把张麻子他们换下来。”
张麻子的先头部队折损近半,再打下去恐怕会引起士兵哗变。
不如趁着现在还剩下一半的人数,赶紧让他们撤回来。
火拔归仁似有所感,他向着城下看去。
只见唐军大营中又走出了数万人,而城下的这些人正在快速撤退。
“弟兄们,咱们的机会来了。给我拿出长弓,狠狠的射!别让这群孬种跑了!”
弦震的声音,伴随着箭雨的破空声在张麻子部队头顶响起。
密密麻麻的箭矢又一次收割了大批撤退士兵的生命。
“退!快退!”
大唐士兵心中有苦难言,他们咬着牙拼命向后方撤退。但这箭矢怎么能是他们两条腿能跑的过的?
最终,张麻子手下的8万人,在回到营地经过清点后发现,竟然不足3万。
李光弼表情愕然,这场攻城战明明自己是优势方,怎么可能损失这么多?
虽然撤退的时候被火拔归仁抓到了机会,但也不能几轮箭雨就收割了几万人吧?
那这也太夸张了!
“张麻子!你来告诉我,为什么会死了这么多人!”
张麻子满脸尴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明明一切都很顺利,明明自己带人攻上了城墙。
“将军,末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
我也是回营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阵亡了这么多兄弟。”
李光弼厉声质问道。
“你不知道?你是这八万人的将军,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好,既然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我再问你,叛军伤亡如何?
按照攻城阵亡比例来算,他们最少阵亡了2万人吧?
加上我这边冲车和投石车不间断的攻击,怎么也得3万人。”
李光弼看着张麻子低着头默不作声,心中没来由的一紧。
“抬起头!回答我的问题!”
“回...回将军。末将...也不知道敌方究竟有多少伤亡。”
李光弼看着张麻子的脸,就知道他没有说实话。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张麻子紧咬牙关,还是没有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口,继续选择沉默。
李光弼也不好逼迫太紧,毕竟张麻子带队冲锋的事情他看在了眼里。
死了这么多人,还都是张麻子的本部兵马,这件事的责任并不在他。
况且,这仅仅只是攻城的第一天。要是现在就把张麻子处理了,那接下来大唐这边的将领恐怕都会为此而感到担忧。
李光弼强压心中怒火,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休息吧,我知道你尽力了,也知道你们部队损失很大。
我会向陛下详细说明情况的。该是你的功劳一分不会少的。”
张麻子在离开营门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
“将军,我观叛军的城墙似乎有所不同。巨石从天而降,好像并没有对城墙造成什么伤害。
就连冲车上的弩炮打在墙垛上,也仅仅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