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寒只是虚虚的搂住怀中的人,看似亲昵,实则压根就没有碰到他的身体。
在男人的手按住他的头的时候,还有些不悦的挥开了。
“规矩一点,别乱碰。”
他眉眼冰冷,看谁都像看一只小虫子,天然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崔陵都快忍不住兴奋咬上去了,最终还是稳住了人设,柔柔弱弱的抚摸着裴清寒的长发。
“外面的人太凶了,奴家害怕。”
他的脸上用了一点脂粉,并不浓重,只在眼尾点缀了几片桃花瓣,靠近的时候,散发出幽幽清香。
没有难闻的味道,这也是裴清寒容许他靠近的原因之一。
要是浑身脂粉味,他绝对不会忍受。
警告似的瞥了他一眼:“若是再乱动,就别怪我将你丢出去了。”
崔陵舔了舔嘴唇,他真喜欢小陛下这副样子。
越是居高临下,不可一世,把他弄哭的时候自己才会更兴奋。
“东厂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砰——”房门被粗鲁的踹开。
几人探头看了一眼,一个白衣公子正搂住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壮的男人在亲吻。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转过头来!”
裴清寒心中一急,没想到都这样了这些人竟然还是不罢休。
崔陵手指抵住他的嘴唇,眼眸像只狐狸一样眨了眨:“公子莫怕,奴家还有方法。”
“什么?”
裴清寒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按住双手扑倒在地上。
他原本是让崔陵坐在自己的腿上,既能够帮他遮住屋外的视线,也方便动作。
如今,这倒是方便了崔陵将他推倒了。
也因为这个姿势,才更加深刻的意识到,眼前的小倌身体有多强壮。
轻纱衣裳下的身体肌肉坚硬,强壮结实,轻而易举的就将他的双手举过头顶。
“唔——”
不是之前伪装的亲吻,崔陵强势的撬开了裴清寒的嘴唇,闯了进去。
听着屋内暧昧的声音,来搜查的东厂护卫有些尴尬的对视一眼,再看下去,他们怕长针眼了。
况且,如果真是那个人,恐怕现在不会有心思在这里和小倌你侬我侬。
随着房门关上,裴清寒拼命的想要挣脱。
但身上就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任凭他怎么做,都无法将崔陵推开。
呼吸被掠夺,嘴唇被亲麻了,肺部的空气像是被全部抽干。
这样要命的亲吻方式让他想到了崔陵,除了他,竟然还有人是这种亲法的。
裴清寒倒地咳嗽,脸颊像是上了一层水胭脂,娇嫩艳丽。
崔陵扶住他的胳膊,泫然欲泣:“公子对不起,奴家刚才太害怕了,不知不觉就用了一点力气,您别生气。”
裴清寒目光复杂他的看着他,那可不是“一点”力气。
他就算是再怎么病弱,也是个成年男子,却被压制的毫无反击之力。
刚才的一番拉扯,霖椿身上的紫色纱衣滑落了一大半,露出白皙却并不瘦弱的肩膀。
隐约可见肌肉的弧度。
裴清寒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低头一瞧,果然是红了一圈。
“万花楼,还真是卧虎藏龙。”他才不会相信霖椿只是一个普通人。
崔陵目光微闪,抬起裴清寒的手。
裴清寒不动神色的打量他,等着他露出更多的破绽。
男人的喉结滚动,薄唇抿了抿,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当手腕触上温热的时候,裴清寒眼睛瞪大,“你做什么?”
崔陵咽了一口口水。
“公子手疼,奴家帮公子缓和疼痛呀。”
他吻过裴清寒的手腕,姿态卑微,没有一点不愿,仿佛做习惯了这种讨好人的事。
“公子,您也看到了,奴家这样的身量,在这里实在是不受待见,您可不可以要了奴家,奴家一定好好伺候您~”
太……了,裴清寒顶不住。
他将手抽回来,用衣服擦了又擦,冷声道:“我不好龙阳。”
身后的人顿了顿,目光霎时变得冰冷:“不好龙阳?公子喜欢女人,有爱慕的女子了吗?真好奇呢,公子这样的风姿绰约,有什么女子有幸被公子看上。”
等他找到那个人,一定将她碎尸万段,再做一张完美的画皮,这样,陛下爱的那个人就会是自己了。
崔陵在心中为自己设计了一个完美的替身上位的戏码,裴清寒却冷冷的毁了他的期待:“与你何干。”
他回眸,一身白衣清冷如玉,陌上公子,举世无双。
……
在霖椿的再三纠缠下,裴清寒依旧没有带他离开。
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带在身边是很危险的,他又不是圣父,谁都要救一救。
马车在回宫的路上,忽然停了下来。
外面静默无声,裴清寒撩开帘子,目光撞进了正前方的崔陵眼中。
朗朗晴日,他打着一把油纸伞,脸色苍白,唇色却红的惊人。
他出来,是秘密出行,宫中还放了一个假装自己的人。
可崔陵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像是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陛下,微臣来接您了。”
他步步走来,苍白的脸,红色的唇,如同鬼魅一样。
在他伸手靠近的那一刹那,裴清寒的心脏猛地一缩,人类本能反应,控制不住的感到恐惧。
崔陵这个人太怪了,和他的一切也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阴影。
“陛下,您怕我?”
青空白日,车水马龙的街头,崔陵的手指挑起裴清寒的下巴,眼眸深处暗波涌动。
裴清寒移开目光,声音平静:“你看错了。”
崔陵轻笑,“也许吧。”
明明被温暖的阳光照耀,裴清寒却觉得冷得很,那冷意像是钻入了骨髓深处,驱之不散。
回了宫中,裴清寒快步将他甩开,崔陵没跟上来,他回头看去,已经隔了几十个台阶了。
扭头继续走,却直接撞上了一人。
他皱眉抬头,刚才这还没有人的。
然而,他却对上了一双猩红的眸子。是崔陵!
“你——”裴清寒回头,原本崔陵站着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他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快。
这样的诡异事件,让他下意识的后退,手腕却被牢牢的抓住。
崔陵低笑:“陛下还要去哪儿?微臣不是说过了吗,您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