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斟酌了良久，还是没有告诉豪姬一个痛苦的事实。
赤裸裸的事实！
沾染鲜血的事实！
那就是……泰山府君，收敛的都是神的灵魂。
人的灵魂，尽归冥界管理。
东瀛没有冥界，那些死亡的矮骡子，都被它们口中的神灵变成了所谓的信仰，说白了，丰臣秀吉的灵魂，早就湮灭了。
就算要同神开启交易，也要将目光放置在冥王阿茶的身上，而不是，泰山府君。
不过她也懒得去提醒早就已经变得疯癫的豪姬。
只要她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别说豪姬同泰山府君做交易，就是它同昊天上帝开启交易，也跟自己没有多少的关系。
开玩笑，有些事情，可不是自己有资格能够干涉的。
就如同那个传说毛茸茸衣衫的人一样。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但能轻易撕裂虚空，且不被豪姬所查的存在，可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况且，她也不是什么五根的浮萍。
他的父辈，可是从东方去往东瀛的妖怪，在他们的手中，掌握着一些古老的传说，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画像。
那张画像之上的人，就是她曾经碰到过那个打扮毛茸茸的人。
对于那个人的解释，只有四个字——冥界，使者！
“豪姬，你真可怜啊！”
九尾狐突然操着些若有若无的声音感叹道。
“哼！”
“我是帝国的明珠，身为帝国的明珠，你们这些弱者不配可怜我这样尊贵的存在。
你，明白吗？”
豪姬猛地转头，目光甩动，一只老鼠被它控制着悬浮在半空中央。
神情肃寒，那只老鼠登时炸裂成了无数碎片。
血液悬空，被豪姬张口吞入腹中。
“来人！”
没有多少的犹豫，豪姬随手擦拭完嘴角的鲜血，头也不回地召唤道。
“嗡！”
虚空一阵轻鸣，一连串的式神从远处飞掠而来。
“拜见上臈大人！”
众多式神异口同声地拜见道。
“将我们的勇士，带去天国！”
“天国，将是我们接引天神下凡的开始！”豪姬淡淡命令道。
“遵命！”
众式神皆领命退却，带领着那些矮骡子的灵魂隐入黑暗中。
天国？
不！
只有九尾狐知晓，那所谓的天国，就是豪姬建立起来的祭坛，也是那些灵魂的地狱。
但她会提醒吗？
“你了解东方的摆渡人吗？”看着空荡荡的广场，豪姬再次转头问道。
“咔嚓！”
头颅晃动的刹那，发出一道牙酸的骨头摩擦声。
“你想做什么？”
九尾狐略微眯了眯眼睛。
“摆渡人，是没有灵魂的对吧？”豪姬显然做了很多的功课，连摆渡人没有灵魂这一点都察觉到了。
九尾狐不再隐瞒，“不错，摆渡人，没有灵魂。”
“但我碰到过一个摆渡人，他却是拥有灵魂的！”
豪姬缓缓出声说道，一双眸子中闪过一股如同死亡般的灰暗之色。
这样的眼睛，是死人才会拥有的。
这也预示着豪姬的这具身体正在不停变得衰败。
“这不可能！”
九尾狐毫不犹豫地说道。
摆渡人，怎么可能有灵魂。
活人，怎么可能成为摆渡人？
“摆渡人的灵魂，应该很特殊吧？”豪姬笑了，僵硬的脸上闪过一股并不显眼的思索之意。
献给泰山神的灵魂，最好是特殊的。
摆渡人的灵魂，不就是最特殊的吗？
不多时，隶属于周晓辉的辖区中。
“小琬，俺给你说的事情你都记下了吗？”
“对待普通的灵魂，我们自然要用最好的态度去迎接，但对待那些坏人的灵魂，我们就要显现出隶属于摆渡人的威势。”
“吏哥将这一切叫做，身份尊严！”
“小琬，你想成为跟木兰姐一样的人吗？”看着远处正在跟着一个女孩子飘来飘去的灵魂，周晓辉将手中的灭魂枪递给了小琬，一边说着一些干巴巴的话，一边给小琬打气道。
他们两人，是搭档！
若他出现意外，这个辖区就归小琬统率了，讲道理，对有些鬼魂有用，但对有些鬼魂却是无用。
能够让他们变得忌惮，且极为乖巧的，只有他们手中的灭魂枪。
“辉哥，我知道了！”
小琬并没有接过周晓辉手中的银色灭魂枪，反而是拔出了自己怀里的袖珍小枪。
枪，是袖珍无比。
但迸发出的子弹，也是分外致命的。
“……哎，这就对了！”
周晓辉憨笑起来。
小琬拎着灭魂枪冲了出去，她身上特有的摆渡人气息令那个飘来飘去的鬼魂神情猛地一僵。
鬼差，可是鬼魂的克星。
但当看到有些怯生生的小琬之时，那个鬼魂脸上下意识地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神情。
鬼差，鬼差又怎么了？
鬼差，这么弱吗？
“别动！”
“你已经死了，必须跟我回冥界！”
小琬指着远处的鬼魂说道。
“呦呦呦，跟你给回冥界？！”
“你知道上一次抓我的摆渡人怎么样了吗？”
“我跟你说，他……”
“彭！”
未曾等那个鬼魂靠近，小琬手中的灭魂枪，响了。
“咻！”
子弹破空，径直轰碎了一块儿石板。
没错。
灭魂枪，伤害不了普通人，但并不代表着它没有多少的杀伤力。
相反的，这玩意儿其实从本质上来说，跟人类世界的枪支差不了多少。
小琬的突然开枪令周晓辉愣在了原地，也让那个鬼魂石化在了原地。
有没有搞错？
警告呢，警告呢？
合着你们都是从外国进修回来的，一言不合就清空弹夹？
得得得，算你们狠！
“噗通！”
没有一分一毫的犹豫，那个灵魂径直双腿跪在了地上。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辉哥，我做的怎么样？”小琬转头将目光放向了远处。
“很好！”
周晓辉憨笑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
殊不知就是这个动作，却是险些让那个鬼魂当场投胎。
我滴妈，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狗？
一个灵魂而已，还需要你们两个摆渡人来追捕？
自己不就是没事在人间滞留了几天吗，又不是犯了天条，至于这么对待自己吗？
自己不是狗，但你们也不是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