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杀了我,杀了我!”
“我不想再走下去了,我想歇一歇,或许这样,母妃就回来了。
大兄,杀了我!”
朱楠暴喝道,体型再次变换,眼看就要再次变换为那副狰狞且臃肿的模样。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噗呲!”
一道物体撕裂的声音响起,朱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手中长剑摆动,从朱楠下颚刺出,洞穿了他的头颅。
这就是朱标给赵吏的交代,给冥界的交代。
“原来,头颅一直是他的弱点!”
远处的夏冬青喃喃自语道。
勾一用手中的剑鞘拍了拍夏冬青的肩膀,“小子,谁跟你说头颅是他的弱点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抽不出他的灵魂;除非他能够自我放弃,放弃自己的执念,放弃自己的一切。”
这番话令夏冬青瞪大了眼睛,眼底中满是骇然连同不解。
“他要自杀?!”
“为什么?”
勾一摘下了他的面甲。
“为什么,因为他知晓自己再也看不见自己的阿娘了,心底的执念消散了,还赖着这世上做什么?”
“冬青,执念,很可怕!”
朱标抽离了手中的长剑,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手臂在不停颤抖。
长剑撤去,朱楠浑身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绿色斑点,斑点弥漫,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身体;执念造就了朱楠,执念毁了朱楠。
“大兄,我恐怕再也见不到阿娘了!”
朱楠絮絮叨叨地说道。
朱标蹲了下来,将其抱于怀中。
“大兄带你去见母妃!”
“吏……吏哥!”
朱楠挣扎着吐出了一句话。
“有东西在吸收人的寿命,她的实力极强,你要当心。”
话音落下,朱楠周身化作丝丝缕缕的绿色荧光,眼见就要消散殆尽。
就在这时,朱标抬手打出了一道金灿灿的法旨。
“冥王法旨!”
“拘朱楠去往十八层地狱,受烈焰寒冰煅烧之刑八千年。”
“嗡!”
法旨消散,将朱楠欲要消散的灵魂重新汇聚在一起,卷入其中。
“妈蛋……不愧是险些当皇帝的主,心眼儿真多。”
望着被朱标收入手中的朱楠灵魂,赵吏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长长吐了口浊气。
或许在他的意识中,也不想看到朱楠就此消散。
八千年的时间绝对不短,但好歹是拥有了再世为人的机会,苦一点儿就苦一点儿吧,总比魂飞魄散的要好。
朱标亲手诛杀了朱楠。
这是给了赵吏,给了冥界,给了冥王一个交代。
至于留下朱楠,则是冥王的施恩。
施恩于下属,这是所谓上位者最喜欢做的事情。
至于北玄,则是例外。
时间久了你就会发现,在一个疯子的眼中根本没有所谓的规则可言;他的眼中有规则的时候规则就是规则。
若他眼中没有规则,那规则就是狗屁。
规则是规则的时候只限于用来限制旁人,那制定规则的人呢?
朱标长剑入鞘,转头缓缓说了一句,“赵吏,多谢你手下留情了。”
玄女:“……狗赵吏,你完蛋了!”
夏冬青:“……狗赵吏,你二十年的工资没有了!”
朱标能够看穿赵吏目前的实力。
虽说不到地仙,但他若是全力出手,别说朱楠一人,就是再加上一个朱楠,也只会在赵吏手中饮恨。
至于赵吏为什么不全力出手,其实也很简单。
他跟随了冥王几千年,对于冥王心底在想些什么有事也能猜测到几分,放着这么一个让属下会真正归心的机会不用,难道真的要抹除他们的记忆吗?
冥王是古神,有着隶属于神的骄傲。
这样做固然能够让他手中多几道底牌,但一个没有多少记忆的傀儡,能够同北玄麾下的扶苏等人相互比较吗?
“我去,朱标,我们好歹也认识了几百年了,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但好歹也是相识一场。
你怎能凭空辱人清白?”
听着朱标的声音,赵吏好像就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当即蹦跳了起来,满脸悲愤,看起来还真有种被冤枉了的感觉。
但这幅模样,却是引得玄女三尸神一阵暴跳,险些忍不住给他一拳头。
打团的时候不出力,还想分装备?
这种人不打死还留着做什么?
随着朱标等人的离去,玄女再也忍不住了,抬手一拳头便捣在赵吏的眼眶上。
“冬青,看见了吧,这就是家暴的征召。”赵吏捂着自己的眼眶说道。
夏冬青:“……我滴妈,这话是能当着玄女面说的?”
“阿弥陀佛,赵吏等你死了我会给你多烧点儿纸钱。”
玄女美眸一瞪,“赵吏,我现在饿了,我要吃火锅、烤肉、牛排、螃蟹、涮羊肉、冰激凌。”
赵吏满头黑线,自己的同伴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一根没有发育完全的豆芽菜!
一个脑袋有问题的暴力天女!
一个愣头愣脑的胖鱿鱼!
一个眼珠贼大的大眼妹!
摆渡人这个职业,一点儿前途都没了。
“吃饭!”
赵吏转身就走。
“赵吏,朱楠不是说还有东西在吸收人的寿命吗?
这又不管了?”夏冬青再一次发出了他的工作热情。
“找!”
“找你大爷!”
“这是想找就能够找到的,回去摇人;有那么多的人不用,等着累死你老板我吗?”
赵吏头也不回地说道,那身影看起来颇有几分洒脱的感觉。
殊不知此刻的赵吏,已经在撕扯自己的头发了。
表面稳如老狗,其实内心已经骂起了娘。
大哥,自己就是一个摆渡人啊。
怎么什么妖怪都会找到自己身上?
吞噬灵魂的情绪也就罢了,一个吞噬灵魂,现在又冒出一个吞噬寿命的。
若再次一次选择,他打死都不会再选择当摆渡人。
但世上哪里有什么后悔药,昆仑都没有。
“赵吏,也要啃猪蹄!”
玄女满脸欣喜地叫嚷道。
“吃!”
“尽管吃!”
赵吏生无可恋地回答道。
与此同时,一出看起来根本没有人经过的车站中。
“呼!”
冷风吹拂,好似一柄柄钢刀般刺的人脸颊升腾。
但就是在吐气凝作成雾的时节,却是有一个光脚穿着绣鞋的人影从黑夜中走了出来,一身的绣花的裙袄,外侧笼罩着黑色长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