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赵吏缓缓转头。
“玄女,我知道没用,你知道也没用;我不想知道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知道再不救冬青出来,他孩子恐怕都要生一沓了。”
说罢,赵吏双手合十,口中念诵出阵阵梵音。
金灿灿的字符在其周遭汇聚。
“嗡!”
赵吏双瞳变作灿金。
“破!”
出声轻斥,无数的金色字符冲天而起,向着远处的宅子中冲撞了过去。
“轰!”
金光落于宅院之上,就好似坚冰碰到热水一般,融化至点点荧光,但在下一刻,远处所盘踞的雾气好似有生命般直挺挺地向着两人处绞杀而来。
寸寸雾气化作似有倒钩般的尖刀,渗人无比。
“赵吏躲开!”
玄女连忙起身上前,双臂交叉,以神力将那些雾气抹除干净。
“赵吏,你靠不靠谱?”
“堂堂一个摆渡人居然会犯这种顾头不顾尾的错误?”
玄女美眸竖立,满脸不悦道。
“贵客临!”
赵吏有心辩驳,但望着玄女那不善的神情,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自己的眼眶,可经不起再挨上两拳头。
一道吆喝之声响起,两人连忙转头。
“哗啦啦!”
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缭绕在两人四面八方。
下一刻,雾气消散,刚才还空荡荡的宅院已经被诸多人影占满,左侧的那些桌子上的都是白色的纸人,桌上的食材都是一些遍布蛆虫,充斥着恶臭的血肉。
至于右侧的则是一些红色的纸人,林林总总,最少也有上百。
菜色荤素遍布,但上面所是已经生满了冰碴。
“贵客两位!”
“礼到,落座!”
又是一道吆喝之声响起,赵吏两人被两张椅子束缚着落于红桌之前;一时喜乐哀乐同时响起,相互交织在一起让人后脖颈发寒。
另一边,一处看起来并无多少奇特之处的宅院中。
夏冬青醒了。
猛地睁开眼睛的他抬手便攀附上了自己腿边的两把灭魂枪。
持枪在手,他这才环顾起四周来。
这是一处婚房!
但所用的烛光,却是白烛。
“你醒了?!”
“刷!”
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红色嫁衣,怀里还抱着只大公鸡的女子从一侧的阴影处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鬼魂!
几乎在一刹那,夏冬青的灭魂枪已经指向了那个鬼魂。
“我们同伴呢?”
夏冬青沉声质问道。
女子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回应,而是以一种审视的方式看了看夏冬青。
“活着,很苦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很苦吧?”
“……无碍,在这个地方,你们可以长相厮守下去。
不再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束缚。”
女子的一段话令夏冬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也没有立刻出手,眼前的这个鬼魂,似乎有些不同。
虽周身环绕有滔天的怨气,但却并没有任何的恨意连同厉鬼身上的暴虐之意。
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面对一个普通的鬼魂!
但普通的鬼魂身上,又怎么可能环有这么浓郁的怨气?
“开席喽!”
外界宅院,那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找死!”
“给脸不要脸!”
被座椅所禁锢的赵吏眸光一寒,在奋力震碎身后的座椅之后,以他为中心蔓延出了一股令虚空瑟瑟发抖的恐怖气息。
金色的法力于半空凝实成一柄巨型的金刚杵幻影。
梵音阵阵,佛号不绝于耳。
“陪你们玩玩,没完没了了是吧?”
“轰!”
赵吏念头微动,那金刚杵的幻影当即从天而降,震碎了眼前的那处空间。
“赵吏,你个王八蛋居然隐藏实力?”好不容易摆脱座椅限制的玄女抬手戳了戳赵吏胸膛,言语间皆是气愤。
刚才还装作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这会儿倒是来了精神。
光凭那外泄的气息她就足以断定,现在的赵吏,恐怕自己都不是对手。
自然!
前提是自己不加上羽衣的力量。
“大姐,那是你眼睛有问题,看不出我实力而已;还有,我什么时候隐藏了?”
“胸大无脑!”
“有沟必火啊亲!”赵吏冷哼一声,再次向着不远处的宅院处走了过去。
他在其中感觉到了夏冬青的气息。
也就是说,堂堂的鬼差连同天女居然被一些小手段刷的团团转。
胸大无脑?
“赵吏,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胸大无脑了?”玄女眉开眼笑地追上去问道,那副模样,就差将得意两个字写在自己脸上了。
“我现在要出去找我的同伴!”夏冬青起身向着后面退了退,直至靠近房门的方向说道。
“出去?!”
女子一双狭长的眼睛中突然划过一股实质化的阴狠,“在这里,难道不好吗?”
“咔嚓!”
似乎气急,其抬手间便将怀里那个大公鸡的脖颈当场掐断,发出一阵刺耳的骨裂声。
再看向那个女子之时,她自己变了模样。
嘴巴被缝,但却能够看到两股黑血从嘴角的空隙中流淌下来。
苍白的俏脸上满是伤痕,一双透亮的眸子当即转变为通体白色,只有中央出现一点儿黑瞳的模样。
一身嫁衣转变为一半红一边黑,手掌的中央更是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在这里,不好吗?”
“还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女娃?
跟我站在一起,让你这个男人丢脸了?”女子抬手向着夏冬青的脖颈处抓了过去,黑漆漆的指甲堪比钢刀。
“叮!”
夏冬青并没有立即选择开枪,而是召出了一柄光剑,以剑柄的方向勉强抵挡下那堪比尖刀的手掌。
一击即退。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却能够感受到你的痛苦,你的怨恨。”
“我只是想去找我的同伴罢了!”越靠近那个女子,夏冬青感受到了的情绪便会越多。
有些画面,便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感受?!”
女子冷笑一声,用力撕裂了缝在自己嘴上的丝线。
刹那间,黑血淋漓。
“感受,你感受到了什么?”
“感受到了我的不甘,还是感受到了我是怎么死的?”女子一击未果,重新化作一道流光疾驰而来,尖厉的指甲再次对准了夏冬青的脖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