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五架直升机纷纷降落在夏家庄园的私人停机坪上。
何管家恭敬跟在夏承俨身后送他回主栋,剩下两个管家和一众佣人安排几个受伤的保镖并处理一应事务。
何管家没有想到几个保镖伤的这么重,她掌握着分寸:“先生,您这些天辛苦了,家里的医生现在都在岗,要不要叫他们过来给您检查检查身体?您现在要是觉得累,我就明天安排。”
“明天再说。”
何管家低头应是。
三楼,何管家在距离卧室两米的位置停下脚步,看着夏承俨推门进屋,房门轻轻合上后她这才转身离开。
卧室静谧无声,只有昏黄的壁灯柔和的亮着。
夏晴梦见自己在吃酒席,盆菜摆在圆桌中间,食材堆叠的满满当当,每一样看起来都令人垂涎欲滴。
夏晴很想吃,但是她刚拿起筷子,密密麻麻的筷子就箭雨一样夹向了盆菜。
夏晴回过神的时候,大铁盆在桌子上跳舞、翻滚,铁盆里面只剩下油渍和一条长长的虾须。
夏晴气得想打人,她迷迷糊糊,感受到自己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你回来了?”
“嗯。”
夏晴在男人胸前拱了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
清晨,两人相拥在床上,夏承俨一下又一下吻着夏晴的唇瓣,夏晴呵呵的笑。
夏承俨满眼里都是女孩,温柔的眼眸完全看不够。
夏晴扬着脑袋,眉眼弯弯,她脑子里还有昨晚梦里零星的一点记忆。
“我昨晚梦见我在吃酒席,桌上的菜看起来特别好吃,可是我才伸筷子,菜就全被人抢光了,我什么都没有吃到。”
“委屈了?”
“嗯。”
“我应该爬到桌子上去抢的,拿手抓。”
夏承俨笑意更深:“我等下叫厨房今天多做点好吃的,把你梦里没有吃到的补回来。”
夏晴想了想:“可是我不记得梦里有什么菜了。”
“没关系,多做一些,做很多,一定有你梦里的。”
“嘻嘻。”
二楼餐厅,女佣双手合上繁重精美的大门,只剩下小小的一个缝隙时,只见餐厅里的男人将一勺猪肝粥递到女孩唇边。
大门合上,两个女佣对视,在各自眼中看到讶异也看到艳羡,她们按照规矩并没有交流,安静的推着餐车离开了。
吃完早餐在梧桐道散步时,夏承俨接到了一个电话,夏晴去一旁捡树叶。
长长的梧桐大道每个月都有不一样的风景,现在是七月,枝叶翠绿,绿的让人心颤,浓密的树冠在半空中相拥,将整条大道笼罩成一条绿色的隧道。
夏承俨听着电话,视线跟着夏晴。
夏晴今天穿了一件米色毛衫,下半身是及膝的藕荷色针织裙,这个藕荷色很特别,像是荷花花骨朵上那一点娇美动人的粉。
她的长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在白嫩的耳际,整个人格外的温柔俏丽。
[洛京这边几方的人在为派谁去西疆接替苏博远的位子吵的不可开交,你种树,他们就这么轻飘飘的就想乘凉,真是做梦。]
[苏博远的位子会委任给当地的人。]
电话那头明显讶异,但是又有些了然:[西疆脱离洛京的控制二十几年,好不容易有了现在这个机会,不会轻易同意,你想怎么做?]
[苏博远只是个契机而已,比起未可知的结果和大义凛然的志向,多数人更愿意当下就能把钱握在自己手里。]
[西疆的水会更浑的……也好,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这边会配合。]
[好。]
那边又随意说了一件事:[有一个人叫潘昌勋,在江恩齐担任首相时曾是他的办公室主任。
三十年前,潘昌勋的儿子潘旭在江恩齐任期的时候撞了一个人,人当时没有死,但是潘旭没报警也没把人送去医院,而是带回了家里。
那人被潘昌勋的妻子活埋在了潘家的后院,潘旭后来又犯了些事,人就被潘家送了出国。
最近,这事不知怎么被齐毓那边知道了,他那边已经准备好借着这件事对江恩齐发难。
潘昌勋在江恩齐担任首相时期并不出名,时隔多年,受害者没有亲人,潘家人又都不在国内,不一定能掀出什么风浪。]
夏晴见夏承俨放下手机,丢下叶子,过去一把抱住夏承俨的手臂。
夏晴感觉到夏承俨身体好像僵硬了一下,她有些疑惑。
夏承俨神色如常,问:“怎么没捡几个漂亮的树叶玩?”
“风干以后就不好看了。”
这时,夏晴终于感觉到自己手掌下的触感有些不对。
夏承俨看着夏晴的眼睛,声音不知觉的变小:“我没有想瞒着你。”
夏晴没了笑意,没有搭理他,她小心掀开袖子,男人手臂上纱布缠的很厚。
医生将夏承俨手臂上的纱布解开,夏承俨手臂上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烫伤,密密麻麻的水泡已经干瘪,粉色皮肉微微肿胀,看起来就疼。
“烫伤部位愈合状况不错,创面恢复顺利,也没有见到明显感染和并发症。
但是骨裂部分……骨痂形成结果不太理想,您这段时间是不是撞到过伤处,或是提过重物?”
夏晴看向夏承俨:“你这个伤不是昨天弄的?”
夏承俨握住夏晴的手,与医生道:“我之后会注意,你看下要怎么处理?”
医生没敢多打量两人,细心说了注意事项,又重新给夏承俨的伤口换了药,重新包了纱布。
夏承俨坐在椅子上扭过头,站在他身旁的夏晴瞪了他一眼。
夏承俨笑着晃了晃她的手。
从副栋离开,等身后送他们的人距离远了,就剩他们两个人,夏晴道:“再不我们俩分房睡吧?”
听到夏晴的话,夏承俨眼里的柔意登时就散了。
夏晴道:“我相信我们俩睡在一间屋子里你不会伤到我,但是你自己肯定很难受,今天早上……
等过几个月你再搬回来,反正只要不出差,我们晚上都住在家里,就是不睡在一个屋子里而已,白天和现在一样。”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夏承俨道:“我们两个不会分房睡,哪天我死了我们两个也得躺在一个棺材一间墓穴里,分房?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