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富贵寻找的于绪莲不是别人,正是停尸房里死不瞑目哥们的爱人,昨晚跟它聊了一宿,它生前遭受的一切揭露了如今社会最黑暗的一面。
夫妻俩是外地人,为了买房掏空全部积蓄付了首付,背上了20年的贷款,本以为咬咬牙就能过上好日子的,可结果开发商卷钱跑了,楼盘停工,房子交付遥遥无期,还要每月还贷款…
死不瞑目的哥们忍无可忍,一纸诉状将开发商告上法庭,诉求退房退贷,可是等了大半年法庭宣判诉求无效,于是又开始各种上访,维权,但是并不顺利,不是被踢皮球就是被冷言应付,终于在银行贷款逾期的当天晚上气血攻心一命呜呼…
孙富贵说道,“这个忙我可帮不了,我没那么多钱把房子盖起来,也没那么大本事还你公道,但是你要继续在我的地盘上搞事情,我肯定就收拾你。”
不瞑目的哥们这下真是死心了,活着没有人权公理,死了还遇上一个铁石心肠的通灵师…
“我真是没用,留下老婆一个人承担所有债务,她要是先死就好了,像我这样彻底解脱…”
唉,孙富贵于心不忍,可是又没办法,世间有太多不公,有的能管,有的不能管,不瞑目哥们遇到事自己肯定管不了,但是给他老婆一笔钱跑路还是可以的,前提是他老婆得活着。
树德中学…
今天还不是中考的日子,但是家长们都围在校门口,三个两个的凑在一起,聊着今年的普高录取分数,聊着在天津中考的外地孩子们,聊着考不上高中这辈子就毁了,聊着现在的教育落后,聊着路边停着的虎头奔,看着从车上下来的白大褂,油脸黑面,精神不振,一副随时都能睡着的样子。
赵云涛跟着一群同学哥们浩浩荡荡的来了,每个臭小子的神情都不一样。
喜上眉梢的是学习拔尖的,已经被本校保送高中。
愁眉苦脸的是全班垫底中考无望,只能选择中专技校的。
喜忧参半的是学习成绩不稳定的,超常发挥可以考个好分数,正常发挥那可就悬了。
赵云涛则是面无表情,严肃的很,猜不出这小子在想什么…
突然一声“儿子,哈哈!”
“老爸?”赵云涛看到站在校门口哈哈大笑的孙富贵,激动的喊道,“老爸,老爸你来啦!”
“来啦,哈哈!”
“哎呦,卧槽…”
千万别低估十五六岁半大小子的爆发力,他冲过来真能把你撞倒…
“老爸,呜呜呜…”赵云涛抱着孙富贵,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哭了,完全不顾周围看热闹的家长和目瞪口呆的同学哥们。
“别哭别哭”,孙富贵被这小子撞的差点闪着腰,“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等放了暑假就带你去吃喝玩乐。”
这时校园里响起了上课铃。
孙富贵赶忙给赵云涛擦干眼泪,然后嘱咐着,“好好复习,好好考试,给你死鬼老爸一个惊喜!”
赵云涛坚定的点点头,孙富贵发现几个月不见,这小子个头长了不少,也瘦了很多。
看热闹的家长们都傻了,这爷俩是神经病吧,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中心医院…
谷大宝正在妇产科面试护士的岗位,没有任何工作经验,没有相关的执业证,就这样冒冒失失的来了。
虽然彭主任在产房中照顾过谷大宝,但是一码归一码,不符合条件的绝对不能录用。
彭主任说道,“我们医院从来没聘用过非专业的医务人员,就算是黄小男让你来的也不行。”
谷大宝说道,“不是小男姐让我来的,是我自己来的。”
彭主任说道,“那就更不行了,医务人员不是社会上的普通岗位,需要经过系统的培训和临床实践才能胜任。”
谷大宝说道,“我可以不要工资的。”
彭主任差点被气笑,耐心的说道,“孩子,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要为医院和产妇负责啊。”
“好吧…”大宝很失望,想穿上救死扶伤的白大褂真是好难呀!
外科诊室…
正在坐诊的黄小男接诊了一个奇怪的小病号,三年级的小男孩写作业的时候突然手疼的握不住笔,连续几天了只要一写作业手就疼的哭,家长带来医院拍了x光片,看不出任何病症…
黄小男说道,“没事,就是吓得,过几天就好了。”
“家长把作业都留好,等手不疼了在写。”
这时的小男孩突然就生气了,满怀敌意的看了黄小男一眼。
男孩妈妈问道,“您能开张病假条吗?”
黄小男说道,“不行,握不住笔又不耽误课堂听讲。”
男孩妈妈又问道,“那您就给开些特效药吧,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黄小男并没有给开药,只说了回家静养,活动量不能太大。
等男孩妈妈领着男孩走的时候,黄小男从口袋里摸出给同事们带的喜糖扔了过去…
“小坏蛋,接着!”
男孩看着飞过来的糖果熟练的伸手接住,然后就听到他妈妈的咆哮,“小王八蛋,装的是不是?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上午的诊号刚看完,科里的护士就过来通知,“黄医生,院里让您去参加会诊。”
再看贪财兄弟…
富贵人家的三楼违建一直没有投入使用,一是没得到老冀的允许不敢冒然营业,二是装修的堪比是皇宫一般,还有独立隐蔽的通道,是老吕专门用于招待高官和富商使用的,可现在却成了贪财兄弟清点战利品的秘密基地。
两个大背包,十几只破麻袋,这次的收获出乎意料,事先钱小里以为也就是百八十万,最后经过清点,一只麻袋就装了二百多万,一个大背包里差不多五百万…
这一座钱山谁看谁迷糊,不义之财果然来的容易,以后要是能接连不断的找到贪官藏钱的地方,那还做什么生意啊,直接就特么财务自由了。
老吕掏出手机刚要向孙富贵汇报,就被钱小里拦住了…
“等会,你要干嘛?”
老吕说道,“跟老孙说一声啊!”
钱小里看着码成小山一样的钱堆…“就这样说?”
老吕问道,“不然呢?”
钱小里说道,“你信不信,如果跟富贵实话实说,他能有一百种方法把钱送出去。”
老吕半信半疑的样子,谁特么缺心眼啊?把钱往外送?
钱小里可是领教过孙富贵散财的本领,想要保住这笔横财必须要想个办法。
虎头奔里空间大,空调制冷顶呱呱,正昏昏欲睡时老旧的摩托罗拉响了…
“喂,怎么样?”孙富贵瞬间睡意全无,那两个家伙终于来电话报平安了,只是老吕的语气有些…
“老孙,老孙,不好了,老钱受伤了。”
孙富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最怕的就是兄弟们出现什么意外,于是忙问道,“怎么受的伤?你们现在在哪里?”
老吕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我用脑袋磕的,现在都在家呢。”
这时钱小里抢过电话,“富贵,别听老吕胡说,他脑袋都磕出毛病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孙富贵问道,“你俩没事吧?”
钱小里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跟你说一声。”
钱小里和老吕已经统一好口径,对遇到警察的事绝口不提。
孙富贵再次确认,“你们真没事?”
钱小里说道,“我们一切安好。”
“马拉个币的,吓我这一跳!”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只要兄弟们平安比什么都强,空调的出风口呼呼的吹着冷风,可是咱老孙的汗却顺着鬓角往下流。
以钱小里的经验,现在向孙富贵编个瞎话大概率不会被拆穿,于是他趁机说道,“贪官的钱确实埋在花池下,大概有个百八十万吧,现在已经装好包了,是给你还是给男哥?”
“别给小男啊,给我,我有用!”果然孙富贵上当了,虽然数字和贪官说的相差甚远,那肯定就是贪官胡说八道,兄弟们肯定不会对自己有所隐瞒。
钱小里刚长舒一口,就听老吕小声说道,“这钱是不是得分三份啊?”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字字都传进孙富贵的耳朵…
然后就听钱小里说道,“没必要吧,咱们是兄弟,不要分的那么清楚。”
紧接着又听老吕说道,“亲兄弟才明算账呢,你问老孙拿钱干嘛用?”
钱小里貌似犹豫了一会,然后问道,“富贵,你有用钱的地方?”
孙富贵现在很为难,把兄弟们辛苦挖来的钱都拿走多少有些不仗义,如果没有钱的话福利院的宿舍楼,厨房,教室,其他房屋就不能重建…
然后孙富贵就主动的当了一次冤大头,“我要重建福利院,这钱就算我借的行不?还有,你们尽快帮我把谭专员约出来。”
挂了电话…
钱小里丧心病狂的问着老吕,“用不用让富贵写个欠条?”
老吕则是问着钱小里,“老孙约姓谭的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