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川气势再度暴涨。
诡异黑气与五色仙力相融，恐怖的威压瞬间弥漫周天。
一时间，风雷涌动，天地剧震，蛛网般裂纹迅速蔓延了整片长空，绵延不知尽头。
仿佛这一方小世界都快承受不住了，正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
染川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力量。
超乎想象。
他当年被封印之前的巅峰实力，也就堪堪持平仙域初入仙王强者。
这才被失利于众多巅峰真仙围攻之下。
而现在，哪怕来上千倍万倍的巅峰真仙都不足为惧。
因为过去与现在已经处于完全不同的境界了，云泥之别尚不足以形容。
染川笑望着驴老爷子，戏谑道：“怎么样，本圣王说是翻手镇压你，这不过分吧，呵呵……”
“镇压就镇压呗，又能怎样？”驴老爷子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浑身黑气翻涌的“吞灵道人”。
“我老头子早就过了争强好胜年纪，都懒得搭理你。”
染川脸上的笑容一僵，但随即便恢复如常，淡淡道：“嗯，不错，心态很好，可这并不能改变你被镇压的结局。”
说罢便要动手。
“且慢！”驴老爷子打断了染川的施法。
“怎么，这是要求饶了？”染川嘴角微弯，邪魅一笑。
“倘若你等四人甘愿臣服，为我圣族之奴仆，本圣王或许可以考虑饶过你们一命……”
染川才刚刚重获新生，要继续完成圣族大业还需要很多追随者。
可事实上，原本吞灵圣殿多少万年积蓄的力量几乎已全被祭掉了，只剩几大护法在内的极少数人零星尚存。
若能收服驴老爷子这位仙域绝顶仙王，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求饶？我呸！”驴老爷子狠狠啐了一口道：“还让我仙域修士为奴为仆？你们也配？”
说话间，驴老爷子不动声色的往沐沧澜身边靠了靠。
“有种的你跟这位大人试试啊。”
染川冷笑道：“呵，少在这虚张声势，不过是两名小小真……”
可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原本早已认定的两名真仙，其一竟莫名失去了修为波动。
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你是何人？”染川一脸警惕的望着水蓝色衣袍的青年男子。
沐沧澜温和笑道：“杀你的人。”
染川冷哼一声，“口气倒是不小。”
“在如今这仙域能压过本圣王者或许存在，但你显然不在其中之列。”
“哦，是吗？”沐沧澜也不多言，二指为剑，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凌空一挥。
霎时间，剑气纵横亿万里，扶摇直上九重天。
不光是染川，整个小世界都被斩作了两半。
天地错位，齐整的切口看不见尽头。
“怎么会这样，”染川满脸难以置信，“我在吞灵体内存在了无数载，仙域都快走遍了。”
“三千仙洲本不该有你这等强者存在才对……”
在染川的认知里，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只有龙祖那等寥寥无几的存在。
而且还仅仅是有可能。
“时代变了，朋友。”沐沧澜上前轻轻拍了拍染川的肩头。
“你还是安心去吧，下辈子……也没有了……”
随即后者就裂开了。
当黑衣青年的两半身躯开始消失，由下及上，其双瞳渐渐褪去墨色。
一道纯白之色的虚幻身影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是吞灵道人残存的那缕怜悯之心所化。
“往日因，今日果，是我错了，如此结局我吞灵有愧无怨……”
虚幻人影冲着四人躬身作揖，“诸位，多谢。”
话落，形神俱灭，归于虚无。
落天霜略作迟疑，问道：“沧澜大人，他真的没有来生了么。”
“说来他也曾有大恩与仙域，只不过后来却被诡异黑气影响了心境……”
“没有了。”沐沧澜如实道。
“这个世界没有功过相抵一说，路是自己选的，无论何种结局都得接受……”
落天霜沉默。
驴老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沧澜大人，方才曾听吞灵道人提及，天地法则正在恢复，难道帝路真的要重续了么。”
驴老爷子眼中满含期待。
他是从仙古活下来的老不死，曾领略过仙帝的无上风姿，心中自然对那个境界充满着憧憬。
沐沧澜颔首笑道：“嗯，他说的没错。”
……
三千仙洲之外，仙域边荒。
一条天渊横亘于天地之间，无边无际，不知尽头。
似乎路到此处便是断了。
不过天渊自然是存在彼岸的，诡异生灵便是来自于那一方。
只不过放眼望去却只能见到一片冰冷的黑暗。
目力不可及，神识不可至。
修士更是不可跨越。
无尽岁月前，曾有仙王强者仗着无上神威欲凌空虚度，去往彼岸一探究竟。
终是为黑暗所吞没，去而不返。
可不知何时，天渊深处的黑暗中，竟然悄悄孕育出了星星点点。
每一点即使一方世界。
一位镇守于此处的麻衣老者凝望着天渊，忍不住感叹道：
“岸上一息间，渊内亿万年，近些年天渊内的大道演化还真是突飞猛进啊……”
算算时间，龙祖本尊已经在镇守了近一个纪元之久。
可以说，除了修炼，观察天渊内的演化便是他为数不多的可做之事了。
故而每一丝的细微变动都会引起他的关注。
可就是最近的几十年，天渊内的演化突然加快了亿万倍不止。
龙祖大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出，前边上亿年的演化，远不足眼下的一个呼吸。
甚至速度还在持续加快中。
龙祖不知其中原因如何，也不敢轻易推演天机。
这便是对天地混沌最起码的敬畏。
“相信用不了多久，天渊内便会演化出无限个大小世界，到那时，天渊大概就该改名了……”
“嗯，叫做界海或许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