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旁的人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
动作轻柔的将搭在他身上雪白的手臂,轻轻移开。
阮嫆闭着眸,嘤咛了声,反而收拢了纤细的手臂,整个人都趴进他宽阔坚硬的胸膛撒娇。
慕景琛以为弄醒了她,本意想挪一挪挂在他身上的娇柔手臂,好让他起床。
结果兴许动作太大,扰醒了那娇艳欲滴的人,整个人都滚进了他的怀里。
冷峻的眉眼哭笑不得的扬着眉,将手高举拿开,不敢碰她,等她再睡。
柔软与坚硬的胸膛相贴,亲密无间,入目一片雪色,幽深的眸色扫过,慕景琛喉结上下滑动。
冬日早晨窗外一片冷雾,室内却温暖如春,怀里娇媚的人儿软乎乎的,叫他眷恋的根本舍不得离开。
长这么大从未有过起床困难这种经历,可自从跟他心尖上的人在一起,现在每天都是一场对他意志力的残酷考验。
今天有正事,确实不能耽搁。
慕景琛温暖的手轻轻落回她单薄光洁的背上,闭上眸,想独自缓解下晨起的难耐。
却听带着睡意甜糯的声音不满开口,“慕景琛,起这么早?做什么去?”
下瞬狭长锐冷的眸睁开,眸里一片晦暗。
被她压在身下的人没动,仅是轻抚她白皙的肩,开口清冷的声音分外喑哑,“宝贝,明天大年三十,今晚我们要回国,公司还有些事需安排,你在家乖乖等我好不好?”
阮嫆听见这话,紧闭的眸睫毛微动,也睁开了眸。
平时根本不知道慕景琛什么时候离开的,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一回,属实难得。
心里有些好笑,起了捉弄的心思。
娇软的人似没听懂他的话,非但没放他离开,甚至整个人都压在了他身上。
莹白玉润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喉结,轻声道,“不许去。”
慕景琛愣了下,蓦地薄唇抑制不住的笑意,大手握住她作乱的小手。
“那你陪我去?”他很是迁就,心里如灌了蜜糖。
阮嫆没想到这人压根不接招。
“可是我想让你在家陪我。”阮嫆晶亮的眸水盈盈的看他,叫人无法拒绝。
话说到这儿,慕景琛自然听出她是故意为难,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先前,他私自接了阮老爷子电话,现在才刻意刁难。
看着娇滴滴的人,倒是很不服输。
换做以往,即便心仪的人不刻意撩拨,都疯狂心动,何况被自己爱的人抱着撒娇,简直能将他迷惑的五迷三道。
不过今天这事,非处理不可,要将这件事了结在年前。
他绝不会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留到年后妨碍他充满期待,无限美好的生活。
慕景琛还留有理智,狭长幽深的眼底浸满笑,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臀,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宝贝,今天真有事,留着明晚勾引我。”
话落他又补了句,“今晚也行。”
意思现在不行。
阮嫆脸微烫,知道他有重要的事,不打算再为难他,正欲松手,刹那间突然又想起他之前的作弄。
瞬间的心软顿时变得坚定如钢铁,微松的手臂重新扣紧他的脖颈。
声音甜甜软软,轻晃着他,“老公,到底什么事,难道比我还重要?”
窗帘缝隙透进的光亮,明晃晃的,仿佛在男人舒展的眉眼里投下细碎的光。
被她拱的被迫扬起的脖颈,露出凸起的喉结,在光线下看起来格外性感。
一双清冷的凤眸睫毛浓密似鸦羽,眼尾微弯,模样少了不近人情,格外妖孽又勾人。
他笑的很轻,却极愉悦。
虽然知道她这娇撒的报复心很重,可就是说不出的受用。
“宝贝,当然你重要。”男人深笑扬眉,蛊惑又勾人,活脱脱一个男妖精。
长睫掀起,懒懒散散的扫了眼时间。
温热的大手牢牢扼制住,胡作非为的柔荑,头顶光线洒下,看清他眼底蕴含浓郁的情意,“我们得快点了,宝贝。”
阮嫆脸羞红,以为他要……
却没想到,下刻他揽着她起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浴室走。
在男人绝对的力量优势面前,她的反抗丝毫无用。
阮嫆惊呼勾紧他的脖颈,“慕景琛,你做什么?”
“既然我老婆这么离不开我。”
他好笑的继续,“那就陪你老公去上班。”
阮嫆:“……”
她很累,还想继续睡,一点也不想上班……
——
阮嫆打扮的精致漂亮,坐在慕景琛怀里,搂着他脖颈睡意朦胧。
昨晚睡的很晚,她不像慕景琛能有这么好的精力,跟没事人似的,竟然还能头脑清醒的处理公务。
“慕景琛,你要不放我回去睡觉……”她低声呢喃。
长指翻了页文件,继续看,挑起好看的眉,“办公室有休息室,你睡觉,我处理工作,不是很两全其美?”
办公室的休息室哪有家里舒服。
阮嫆微微拧眉,有些气鼓鼓的指出他的恶意,“你故意的。”
拥着她的人低笑一声,侧首撩起眼皮,在光洁额上轻啄了下,唇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毫不掩饰的答,“嗯。”
阮嫆眉拧紧,没什么力道的轻捶了他一下,“我很困。”
“很困?”他挑眉笑,语气戏谑,“我以为你不困。”
话落,大手却揽着她的后脖颈,动作轻柔的让她能靠着睡的更舒适一些。
邹宇坐在副驾不由唇角都扬着笑。
他现在可算懂当初路骁那句话了,自从老板跟太太在一起后,整个人都充满了人情味,平易近人多了。
这片醒目高耸的挑楼群都是慕氏产业。
梵慕办公大楼也在其中。
黑色布加迪停在充满欧式中世纪风情的大楼下。
邹宇轻声提醒,“慕先生,太太,公司到了。”
慕景琛轻嗯了声,将手中文件签下最后一笔意见。
文件合起来,递给了邹宇。
邹宇接过,将这份放在怀中其他一沓文件之上。
慕景琛垂眸看了眼怀中还在睡的人,轻抚了抚不盈一握的后腰,漆黑狭长的眸里此时全是宠溺,薄唇微勾,轻柔的哄,“下车。”
阮嫆不情不愿的起身,挪到一侧,叫他下车。
等慕景琛下了车,娇软的人不情不愿的嘟嘟囔囔,“慕景琛,叫司机送我回去,我在休假,你却逼我陪你上班,好没人性。”
风吹来,将笔挺的黑色大衣衣角微微扬起,精心搭理过的短发,被略微吹乱,一缕垂落遮在挺拔的眉骨处,他却毫不在意,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矜贵与漫不经心。
慕景琛眼角稍扬,声音都氲着缱绻,“来都来了,带你看看我的工作环境,宝贝,下来。”
阮嫆睁开眸瞟了眼眼前耸立的大楼,确实有点与众不同,上回经过的挑楼建筑群竟然是梵慕大楼,具有浓厚的古朴风情,就像底蕴深厚又名贵,暗藏锋锐光芒的顶尖珠宝。
心念微动,不知道内部什么样的,她是有些好奇。
挪动身子,正欲下车。
如琉璃的美眸却定在地上已消融的雪水上,冰雪融化,留下湿漉漉的地面,车停的地方正好有一小滩水。
阮嫆垂眸看了眼自己脚上,比人还娇贵的鞋。
这双鞋不能沾水,沾了就要报废。
正要搭在温暖的大掌中的小手,又收了回来。
“我的鞋不能沾水。”她如实说。
并非矫情,而是当初这鞋配了很久的货才配到,货一到她就让小月连夜给她寄来了瑞士。
这是第一回上脚,她不想花了那么多功夫,才出门就报废。
立在车旁的颀长清贵的人没有答话。
下一刻她手腕被握住,身子一轻,被打横抱起,靠近他时带起风声。
在苏黎世浪漫的冬季风雪里,清越矜贵的人撩下眉峰看她,目光带了玩味,分外好脾气的调侃,“行,老公就是拿来这样使的,用的很对。”
邹宇看着自家大老板原本伸出去落空的手,有些好笑。
下刻自家老板自愿当人形交通工具。
他家老板什么身份,那双鞋还能比他家老板贵?
显然此时此刻阮小姐在乎的就是那双心爱的鞋,老板也得往后排一排。
果然还得是阮小姐才能收服无比尊贵的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