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琛任由怀中的人儿甜睡,时不时垂眸看看怀里的人。
唇角就没放下过。
偶尔才将视线移回手机,处理工作上的事。
怀里的人拽着他衣襟的小手紧了紧。
浓黑欣长的睫毛遮去他眸里愉悦笑意,视线重新落回怀中的温软馨香,在垂眸的那瞬间,笑意却僵在唇角。
狭长的黑眸掀起风浪,眉头紧蹙。
原睡的好好的人,不知梦见了什么,细长的眉紧紧拧着,紧咬的牙关微颤。
慵懒依靠在沙发里的身子霎时坐了起来,看到怀中人的反应,既想将她拉出噩梦,又怕吓着她,
“嫆嫆……”
“宝贝,醒醒……”
“……”
阮嫆耳边是熟悉的声音,让梦中如浮萍一般的她落回现实。
她睁开眼睛时,入目就是慕景琛满是担忧的眸。
“宝贝,梦见什么?”他忍着心中泛滥的忧虑问。
阮嫆看清近在咫尺的人,想也没想的,抱紧了他。
没答他的话,仅是沉默了许久,佯装无事的说,“慕景琛,我想回家。”
慕景琛回搂住她,半晌,哑声才答了句,“好。”
他什么都没再问。
下午时分,慕景琛安排人来接时,短暂的离开了会儿。
顶级神经心理科医生面对坐在他们面前,清贵冷漠一脸凝重的男人。
斟酌用词,“慕先生,阮小姐病情建议还是先配合药物治疗。”
慕景琛听见这话,抬眸看面前的专家,有些好笑的嗤笑了声,“什么药物?精神类药物?”
狭长阴沉的眸神色陡然转冷,凉薄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我每年拿出巨额科研经费给你们,就给我听这个?”
几位专家面面相觑,有一位为难的实话实说,“慕先生,针对阮小姐在梦中频繁回忆创伤场景,惊恐发作的症状,目前一线方案还是依靠药物。”
“精神类药物对人体伤害多大,不需要我赘述吧?”慕景琛冷冷启口。
“慕先生,药物确实多少会有些不良反应,但帮助患者尽快恢复日常生活后,可逐渐减少用量直至停药,期间配合心理治疗,脱敏多种治疗方式,可有效控制病情。”
慕景琛狭冷的眸里风雨欲来,正要开口说话。
就见门被推开,进来个纤细窈窕的身影。
她神色平静的看向坐在沙发,很是为难别人的男人,默了默,开口道,“慕景琛,吃药就吃药啊,我以前也吃过,副作用也不是很大,听医生的话没错。”
慕景琛见她来,已立马起身迎了过来,将她揽进怀里,心疼的无以复加,“不是让你乖乖等我吗?怎么出来了?”
阮嫆拽紧他衣角,抬头看他,“慕景琛,我没事,不要为我担心。”
慕景琛只觉得自己心被浸在海水里,被渍的生疼。
阮嫆看向也已起身,向她望来的几名专家学者,“医生,我配合治疗。”
一旁的医生小心翼翼的侧眸,看了眼咄咄逼人,极具威慑力的漠然身影。
“阮小姐,您的病情并不复杂,我们有信心帮助您恢复健康。”
“请慕先生放心。”
慕景琛一言未发,阮嫆拽了拽他衣角,抬眸看他,明亮的眸里带着明媚的笑意,明眸皓齿分外好看,“医生都这么说了,而且有你陪着我,你要对我有信心。”
有力的手臂将她纤细的腰肢收紧,薄唇亲了亲她额发,睫毛轻颤,轻嗯了声,“宝贝,我对你有信心。”
医院大楼外,飞雪融融。
大片绵软的雪花纷扬,将天地晕染的一片洁白,仿佛世界都柔软了起来。
西装革履的邹宇撑了把木制手柄的纯黑色雨伞,上前来遮到了他们的头顶。
骨节分明的手接过伞,伞面倾向她,将她遮的严严实实。
这柄伞很应景,她认出这是出自英国的brigg雨伞,撑开伞的声音被形容为仿佛“踏过初雪”,伞外大雪无声无息的下着,一丝一毫都未落在她的身上。
阮嫆握紧了慕景琛的手,踩在洒落一地的洁白松软上,留下一串深浅的脚印,从此凛冽寒风漫天大雪似都有人替她遮挡。
上了车,阮嫆分外依赖的凑到那清贵淡漠的人怀里。
明明看着冷冰冰的人,却比什么都温暖着她的心。
她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的一种状态,极度缺乏安全感,一刻也不想在医院多待,也不想见任何陌生人,只想回家去。
“困了就睡会儿,到了叫你。”慕景琛揽着怀里娇软的人儿,柔声哄。
“慕景琛,谢谢你。”她突然开口道。
拥着她矜贵慵懒的人,胸腔漫出几分笑意,故意戏谑她,“这么客气?我们不像是这么客套的关系。”
“真想谢我,现在就有个报答的机会。”
“什么?”她不解的问。
慕景琛还未答话,邹宇已恭敬递来一份协议。
阮嫆从他怀中坐起了身子,接过那份协议认真的看了看。
只听邹宇平静严谨的解释,“慕先生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包括他个人收藏的各类珍贵藏品都在这里,阮小姐,您只需要签字。”
阮嫆拿着协议的手都有些不稳,协议上的数字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个天价,阮家所有财产加起来竟然也没慕景琛的三分之一,这恐怕仅是冰山一角,她大致知道他多有钱了。
“你要送给我?”她难以置信。
他嗯了声,“想娶你,我总该拿出点诚意,现在这些都是你的婚前财产,这些做聘礼够吗?”
“慕景琛,你已经给了我这世界上最好的聘礼,我不能一直向你索取。”她捏着手中叫人心惊的巨额协议,情绪无比复杂。
狭长疏冷的眸里,泛着星星点点的笑意,长指替她将耳侧滑落的发挽到了粉嫩的耳后。
清冷的声音清润而干净,听起来别样的温柔,“我从不做亏本生意,慕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