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长长的叹息了声,看向静静躺在床上的小小身影。
对秘书交代了句,“你留下来照看嫆嫆,她爸妈的事先别让她知道。”
“是,董事长。”
阮嫆朦胧的意识里听到爷爷沉痛的声音。
空气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想醒来,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沉沉的梦里,她依偎在妈妈温暖的怀里,听着妈妈温柔的声音讲述着书中的故事,在闷热的夏日夜晚昏昏欲睡。
一声长长的刹车音让时间凝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剧烈声响交织着凄厉的惊叫。
“嘭”的声巨响,将宁静的夜生生撕裂。
车身翻滚的巨大惯性和冲击力将她抛至半空,一阵钻心的疼袭来。
电光火石间,在一闪而过的车灯映照下,她看清了方才还鲜活的拥着她讲故事的妈妈。
只见妈妈脸色一片青灰,身体弯成弓形,将她护在怀里,脑袋绵软无力的耷拉着,眼眸紧闭,鲜红的血液从她头颈铺天盖地的蔓延而来。
不过一瞬间,这一幕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
眼前一片黑暗,‘嘀嗒,嘀嗒’温热的红色落在稚嫩的脸上,睫毛上,烫的她微微瑟缩。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预示着缓缓滑向死亡的深渊。
她好疼,想喊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幼小的人儿呼吸逐渐微弱而艰难。
车外一片嘈杂,内心失重的荒芜感还在,巨大的恐惧紧紧包裹住她幼小的心脏。
在颤抖中,发出模糊难辨的呢喃,“妈妈……爸爸……”好黑,我好怕。
在黑暗将她完全吞噬前,有一只温暖柔软的小手吃力的从破损的车窗伸了进来,握住了她,对她说,“别怕。”
——
她猛然惊醒,全身的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眼前仍旧一片黑色。
空气里消毒水味道呛鼻。
“妈妈……”
“爸爸……”
她惊声呼喊,声音出口却哑的只余气音。
“小姐,醒了,去叫医生。”
耳边是梦中那道陌生的男音,严肃谨慎,唯独不带一丝感情的吩咐。
她一动全身如被褪了层皮般的疼。
过了许久许久,只听医生对病房内的看护嘱咐着什么,“具体情况等阮董事长来我再同他沟通,眼睛恢复期一定要小心照看。”
护工低声答,“是。”
“爸爸……妈妈……”幼小的她执着的呼喊。
紧接着听见有人走近,动作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那道陌生的男音,带着刻意佯装的哄,“嫆嫆,最乖了,好好养病,等病好了就能看到爸爸妈妈了。”
那时她还不知道死亡是什么。
她相信那陌生叔叔的话,好好的养病,不哭不闹。
下过雨寂静潮湿的午后,病房内的她并未熟睡。
听见门外的动静,幼小的身躯茫然的爬起身坐在床上,门外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阮总阮夫人今天下葬是吗?”
“是,阮董事长去处理阮总阮夫人的身后事,应该抽不开身来医院。”
“阮总留下这么一大摊子事没交代清楚,阮董事长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这种情况还得处理公司的事,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说来也是可怜,阮总当场身亡,阮夫人流血过多没能救的回来,留下这么个小姑娘,这么小就没了爸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