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寿无疆，我一脸惊喜地说：“寿董，原来是你！”
接着，我又猛地指向屋内：“杀害小司董的人，我找到了，就在里面。”
寿无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踏踏踏——”
与此同时，屋里的两个人也走了出来。
“爸！”贵公子开口叫道，接着又转头看向我和木小夕，皱着眉说：“他俩怎么来的……我不知道！”
爸？！
听到这个称呼，我和木小夕均是面容惊骇！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均是一动不动，掉根针在地上仿佛都能听到，我的脑中先是一片乱麻，接着又慢慢清晰起来，似乎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仍装作满脸懵懂不知的样子。
“……进来吧！”不知过了多久，寿无疆冲我和木小夕说了一声。
寿无疆迈步走进屋内，年轻的贵公子紧随其后，我和木小夕也跟了上去。
屋中，只有我们四人，其他人都守在门外。
破旧不堪的沙发上，寿无疆坐了下来，昏黄的灯光映衬下，他那张脸显得有些暗沉。
他抬起头，冲我和木小夕说：“怎么找到这的？”
我稍稍整理了下思路，除去刻意隐瞒了某些细节外，大差不差地将之前过程讲了一遍，完事还故作痛心疾首地说：“本来能护住小司董的……完全是个意外！”
“得亏出了意外，不然我们哪里能在这里见面？”寿无疆轻轻地叹着气。
我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行了，别装了，你早就怀疑我了是吧？”寿无疆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龙岗区还是坪山区？”
我沉默不语。
“小夕，他不说，你说吧！”寿无疆又看向木小夕。
“龙岗区。”木小夕直截了当地说：“柳耀和老七他们被袭击那次，我和玉哥就觉得不对劲，行动计划就咱们几个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精准偷袭的？再然后是坪山区，我们都跑到贺子为的老家住了，半夜还是被人给袭击了，而且只有小司董被人袭击……”
“所以你们就怀疑我了？”寿无疆似笑非笑，仿佛不把这事当一回事。
“……先是柳耀被废，断了条胳膊和腿，接着是费江山的死，后背直接挨了一枪。寿董，你想除掉那些倚老卖老的元老，我能理解，除小司董，是为了给他让路么？”说到最后一句话，木小夕看向了站在寿无疆身后的贵公子。
“是。”寿无疆直接点头承认。
木小夕也沉默下来。
“给你们介绍下，我儿子，寿南天。”寿无疆微笑着说，眼神中是抑制不住的骄傲。
“夕总、崔助理，你们好！”寿南天同样微笑着，看上去和寿无疆如出一辙，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二位不认识我，我对二位可久仰大名了，感谢你们对万寿集团做出的贡献！”
温文尔雅、有礼有节，确实不是寿司那个憨憨所能比的。
我和木小夕却依旧沉默不语。
寿司，寿南天。
哪怕从起名上，也能看出寿无疆的厚此薄彼。
一个好笑随便，一个霸气丛生。
“看你们的样子，好像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寿无疆仍旧面带微笑。
“……怎么可能不知道啊？”我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寿司是你和原配所生，按理来说应该是他继承集团！但他偏偏不太争气、难当大任，也不符合你的期望。而这个寿南天，则是你的私生子，方方面面都比寿司强得多了……所以你想除掉寿司，扶持自己的私生子！”
见我一口一个私生子，情绪也愈发激动起来，木小夕轻轻碰了下我的胳膊。
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是啊，他们家的破事，我气成这样干什么？
是为寿司感到委屈，还是觉得寿无疆行事太过毒辣，竟然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杀？
可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脑海中忍不住又浮现出那个小胖子的身影，每次见到我都“玉哥”“玉哥”地叫着，还说等他做了董事长，就要封我做副董事长，家里的一半股份都拿给我……
“错了，全错了。”寿无疆突然幽幽地说。
哪里错了？
我和木小夕疑惑地看着他。
“寿司根本就不是我儿子。”寿无疆淡淡地道。
“！！！”我和木小夕同时瞪大了眼，同时脑补出一幕宏大的绿帽子戏来。
“不是，你们想到哪去了？”寿无疆显然察觉到了我们俩的龃龉想法，终于没有了之前的淡定和从容，立刻忙不迭解释道：“我只有一位妻子，也只有一个儿子，就是寿南天！至于寿司，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
替死鬼？
我和木小夕再次皱起了眉。
寿无疆继续说道：“你们没见过我妻子吧？”
确实没有见过，寿无疆显然对那位妇人保护的很好。
寿无疆继续幽幽地道：“你俩也知道吧，干咱们这行的，家人无时不刻都暴露在危险之中，虽然有句老话叫做祸不及家人，可我这些年来亲眼目睹过的灭门惨案都不止一起，无论你是什么级别的大哥，似乎都逃不过这个魔咒……所以我无论娶妻还是生子，都没有让身边的人知道，所谓寿司，也不过是我故意推出来，让大家以为他是我儿子，为我真正的儿子挡刀或是挡枪。”
我和木小夕再次瞪大了眼。
真相……
竟然是这样的？！
这一瞬间，我脑海中回忆起了许多画面，比如寿无疆每次出手都把寿司打个半死，而寿司也不止一次地抱怨过自己不像是亲儿子……
难怪啊，难怪！
“寿司……知道自己是替死鬼么？”我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他当然不知道。”寿无疆认认真真地说：“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我亲儿子，是万寿集团的唯一继承者。”
我再次哑口无言起来。
我知道寿司惨，但没想到是这么惨……
这和他笨不笨、蠢不蠢，一点关系都没有，从他诞生的那天起，就是为了替寿南天死！
“但这家伙命还挺好……”寿无疆继续幽幽地说：“我一直以为他活不了多久，迟早得死在我仇人的手上，所以从来没有教导过他，随他玩、随他吃、随他蠢笨如猪、随他放任自流，但他好像过于蠢了，连我仇人都懒得杀掉他！”
说到这里，寿无疆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看王金龙都快被干掉了，他竟然还活得好好的，没有办法，我只好亲自动手了……从龙岗区开始，我三番两次想弄死他，却都被你们俩有意或无意地救了！小崔、小夕，你俩哪都好，就是能力过于强了，我派去的死士都无可奈何！”
“我很喜欢他俩……万寿集团有崔助理和夕总，迟早成为深市第一！”寿南天微笑地接茬道。
“还好，最终还是除了寿司……对外可以说他是被王金龙暗杀的，这样一来，南天也能顺理成章地接任了……我早准备好了，就说南天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反正大家对我家的情况本来就不了解，还不是我说什么就信什么吗？”寿无疆眯眼笑着，看向我和木小夕说：“小崔、小夕，这个秘密，仅限于咱们几个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