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的墙壁上露出来半张惨白的人脸,瞪着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简药。
“值班护士!”苏语说话都有些颤抖,整个魂体都透明了几分,手紧紧攥着简药的衣摆,然而透明的手臂却毫无遮挡的穿了过去。
被女护士盯上的感觉很奇妙,简药没有从对方眼里看到恶意。
“病人是不可以离开病房的。”见简药发现自己,值班的女护士整个身形都暴露了出来,她的胸前挂着值班的工作牌,一只手藏在了身后。
显然,值班护士以为简药是某个逃离病房的病人,所以,她在说出那句话之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似乎不像是活人?”简药听清了苏语惊讶的话,她打量对面穿着护士服的女人,眯起了眼睛。
整个第四病栋除了她以外的活人应该只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两个人以及生活在这里的病人了。
按照苏语的意思,第四病栋安排的值班人员深夜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的,结合之前听到的那些话,面前这个值班护士就很有可能是在第四病栋只有夜晚才会出来活动的那些“东西”了。
“离她远一点!”苏语此刻恨不得缩成一团,虽然她现在是魂体,可面对那个值班女护士,还是打从心底里感到惊恐和害怕。
“你的病房在哪里,我送你回病房。”值班女护士面无表情,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眼底流光暗涌,情不自禁的从口腔分泌出了口水。
她有些炙热的看着简药,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简药是一盘秀色可餐的美食一样。
“咕噜……”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响起,女护士的舌头就这么从嘴里耷拉了下来,紫黑色的舌头几乎要垂到胸口位置,不一会儿,白色的大褂被打湿了一片。
简药的眉头皱了皱,垂在身侧的手掌心有些痒意,面无表情的看着女护士,缓缓开口:
“我不是病人。”
相对于她,这个穿着女护士衣服的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精神病人,那病态扭曲的神情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喝醉酒的人永远会说自己没醉,就像病人不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一样。”女护士说着,嘴角咧开,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她已经很久没有闻到食物的味道了,面前这个女人一定很美味!
女护士朝着简药的方向走了过来,她的速度并不快,身体似乎有些僵硬每走一步身子都会左右摇晃一番。
“你说得对。”简药沉默片刻,黑黝黝的眼睛直视着女护士,面对女护士带来的压迫,简药并没有恐惧,相反,她还很兴奋,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苏醒。
从进入这个医院,简药就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医院对她的影响太深,以至于“故地重游”,情绪波动有些奇怪。
即使之前在宿舍楼面对那些“非人”的东西,也没有多大的感觉,可直到面对这个女护士,简药的心底莫名浮现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精神病人是不会感觉到自己生了病。”认同的点了点头,简药很肯定女护士的说法。
因为面部表情没办法表露出自己的一些情绪动态,所以简药有时候说话会做些点头,眯眼或者说话停顿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
“就像在你眼里我是病人一样。”简药自顾自说着,对面的女护士表情诡异到了极点,那双漆黑的眼珠子倒映出简药的面孔,而她瞳孔里的简药,脸色惨白不说,白皙的脸诡异的出现了缝合的痕迹,就好像,面前的简药,是人工缝合起来的破布娃娃一样。
简药的视力极好,在看见女护士眼里的自己后,呼吸停滞了片刻,毫无血色的薄唇轻轻道:
“同样的,在我眼里,你也是一个病人。”
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女护士距离简药只有几步的距离,女护士并没有因为简药的话而顿住脚步,反而这时候从那护士服里拿出了一把漆黑锋利的大剪刀。
贴身的护士服怎么也不可能装的下这么大的剪刀,那漆黑的剪刀几乎有女护士脑袋那么大。
简药望着女护士掏出大剪刀的地方,腰部位置的护士服划出了一个大口子,黑褐色的肉露了出来,那一处地方的护士服已经变成了黑褐色。
剪刀上面血迹斑斑,锋利的刀尖对准简药,女护士诡异的脸也在此刻越来越疯狂狰狞。
她的脚步加快,原本还一左一右摇晃的身体也渐渐稳住。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病人的话,不乖乖听话,可是会受到惩罚的。”锋利的剪刀对准简药的心脏部位扎过去,她并不想和病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夜晚出来的病人都是想要逃离医院的人,就算死了,医院也不会追究的。
这是存在她脑海里,属于医院的规定,即使她已经不是活着的女护士了,也不妨碍她一直执行医院的规定。
女护士虽然拿着大剪刀,但身体的敏捷度并不高,不过力气却很大,简药迅速躲了过去,就看见女护士的大剪刀直接扎进了她刚才站立位置的墙壁里。
刷了粉墙的白色墙壁被大剪刀扎了两个大窟窿,可见女护士的力道有多大。
女护士也没想到简药躲得这么快,看着被她弄出来的两个孔洞,她有些懵,缓缓扭过头,只看见不远处那位“病人”正看着自己。
她有些恼怒,嘶吼一声拔出大剪刀就要对着简药在冲过去。
简药手里拿着银针,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能保证能用银针控制住女护士,毕竟银针是用来对付医院里的活人的。
她的血液对鬼怪来说是一种杀伤力很大的武器,可对活人却没用,最让简药忌惮的是,活人的武力值有时候是可以用数量来堆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