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男医生简直要气炸了,李名没有被这个疯女人追,当然有恃无恐,可他呢,在李名说出这番话后,就差点被那个疯女人手里的刀扎破了脖颈。
气急之下,男医生嘶哑着声音怒吼道,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简药,脸色难看至极,虽然他避开了这个疯女人的短刀,但脖颈处还是被割了一块皮。
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渗出来,男医生伸手摸了摸脖颈,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上面的印记也带了一点血迹,简药感受空气中越来越重的阴气和尸气,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索性加快速度,朝着男医生刺去。
短刀刀面上闪烁着寒光,上面暗红色的符文好似要吞噬印记里的负面能量一样。
上面的印记越发的滚烫,好像在催促着他远离这个疯女人。
可他也想啊,也不知道这个疯女人到底怎么想的,那边那个瘸腿走路的李名不追,反而追他。
疯女人的速度还不慢,好像习惯了这样的追逐一般,他躲得气喘吁吁,对方还是冷着脸面无表情。
心里一寒,男医生却再一次被突然横出来的尸体给挡住了去路。
“该死,你们这些该死的东西。”
如果他这次活着离开,一定将这里所有的东西,全都一把火烧了。
心里冒着火,因为尸体这么一挡,速度自然而然就慢了下来。
简药哪里会再和他废话,于是短刀举起,双眼微微眯起,身体紧绷,所有的力气加注在手上还有脚下。
男医生挥开挡路的手,扭过头就看见一把刀要刺过来,往旁边一躲,哪里想到,对方直接又伸出了一条腿,直接踹在他的膝盖上。
膝盖受力,男医脚下一软,直接倒在一边,额头直接撞到了旁边床铺边缘,瞬间红肿了起来。
简药白皙的手按住对方的脖颈,手下用力,整个人双眼眯起,一个翻身,跨坐在男医生的身上,双腿压制对方想要挣扎的手。
因为她小臂受伤的原因,按住对方脖颈的力道并不大,但对方整个人被她控制住,简药第一时间,就想要将对方脖子上那印记给弄出来,仔细研究。
身下的男医生目眦欲裂,他显然没想到这个疯女人居然会这么做,漆黑的眼珠子里带着一股诡异的愉悦情绪,让他心底直发毛。
“放了我!”
想要扭头将脖颈处对方压着的手臂弄开,才微微转一个方向,就被对方用短刀,抵着脸颊,强行扭到了一边。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她声音很轻,好像怕大了一点就会惊扰到对方一样,漆黑的眸子居高临下和对方对视,她在对方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那张面无表情苍白的脸。
那是一种毫无血色的白,简药每一次看见,都会想起一些特别的事情。
她有时候怀疑,自己是当初在实验室,注射奇奇怪怪的东西注射多了才变成这样,还是吃科恩里的药吃多了才会这样。
“什么游戏?”
男医生说着,心里莫名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个游戏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们玩一个剥皮的游戏,怎么样?”
简药面无表情说着,目光却盯着对方脖颈上的印记:“听说人的皮肉,从脖子处没有办法剥离出来,我想验证一下,如果真的不能,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果剥离下来了,那你就把自己赔给我怎么样?”
她说的认真,可对方听的却眼睛瞪大,有些不可置信,声音都带着一波颤音:“不可以,会死的。”
他不想死,更不想和那个同伴一样,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医院里。
“没有人想死,既然你不答应,那游戏作废好了。”
简药语气缓和,在对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继续道:“当然,我对你的印记还是很好奇,我想把它弄下来。”
见对方脸色瞬间又变得难看,简药眨了眨眼睛,继续:
“当然,这一次不是游戏,我只是通知你,而你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因为你的命在我的手里。”
男医生:“………”
他有一句爆粗口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心里想骂人,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骂,这个疯女人现在掌握着他的命,他只能憋屈的受着对方的折辱。
“你这副表情,让我更想把你就地剥皮了。”
简药这么说着,手也不慢,在对方奋力挣扎的时候,果断的用短刀在对方脖颈处划了一刀。
殷红的液体很快将印记浸湿,简药刀口往下一划,发现刀面上包裹着一团黑色的雾气,上面恶臭的气息好似要涌进她的鼻尖。
干净利落的将男医生四肢扎了一刀,又将对方脖子上印记的那块皮肉活生生的割了下来,攥在手里,这才迅速起身。
她没有忘记,还有一个李名呢。
李名在她追着男医生的时候,就冲去了门外面,可他跛着腿,每走一步都疼的脸色扭曲,只能跳着走,所以也才刚刚打开门。
门外面还有一个小女孩,简药身上的血迹都来不及擦,只能迅速朝着门外面走去。
小女孩乖巧站在门口,简药走出房间的第一瞬间, 就看见了白着脸的何婷婷,对方捂着脸,眼眶里泪水不停的打转,看见简药的一瞬间,眼泪再也止不住,一直流。
“他打你了?”简药说完这一句话,就看见小女孩的脸红肿了起来,不知道怎么滴,简药心头暴戾情绪涌起,迅速绕过小女孩,就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里门已经关了起来,但对方行动不快,所以跑不了多远。
简药走的很快,等到了电梯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走到何婷婷面前,直接拎着对方后脖子的衣服,将人给连拖带拽的拉到了电梯口。
简药那只受伤的手里紧抓着印记,上面滚烫的温度也没有让她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电梯门缓缓往下降,打开时已经没有了李名的人影,不过地面上却有不少血迹。
很快到了四楼,简药望着往走廊尽头的血迹,正要提着何婷婷快速赶过去,脚步一顿,低头看着自己手掌心那紧握的男医生脖颈处的一块皮肉。
上面的印记有些暗淡,让简药诧异的事,一股阴凉的雾气,贴着她的手臂从她那手臂上的伤口处缓缓往她身体里渗。
她的身体好像一个无底洞,那丝丝缕缕的黑雾一点一点钻进她的皮肤,简药额头冒出来细细密密的汗,原本惨白的脸上迅速变得青白,瞳孔骤缩。
疼……
很疼……
就像要无数跟针扎进她的骨头里一样,简药疼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往何婷婷那边歪过去,好在那股疼痛只短暂的。
不过片刻功夫,疼痛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刚才只是她的错觉一样,简药站了起来,手里的那块皮肉也开始腐烂发臭,她手一松,那瘫肉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原本应该被腐烂的臭味压着的血腥味却在这个时候越发的浓郁起来。
简药看见有福尔马林池子的房间里探出了一个发白发胀的脑袋,眼睛一眯,往身后那处紧闭的检查室看去。
因为之前在检查室将那个“诅咒的东西”弄死了,所以简药并没有怎么关注检查室,但看那个露出来的脑袋反应 ,难不成李名躲藏在检查室里?
有了这个想法,简药望着走廊尽头那处点点血迹也有些可疑,总感觉,好像是故意弄出来的。
对方并不是一个傻子,而且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个已经被她闹了个底朝天的检查室,又怎么会有人继续躲里面呢?
简药嘴角扯了扯,伸手将那紧闭的门缓缓推开,门留出了一个人可以过的空间。
她并没有着急走进去,却也没有在继续开门,而是开口道:“捉迷藏这个游戏,我很擅长的,自己出来还是我进来找到你,再把你横着拖出来?”
她威胁的话并没有多少作用,里面依旧安静极了,简药不再开口,而是抬腿用力,将两扇门踢开,入目的就是一张凌乱的床,还有墙壁上各种黑褐色的诅咒文字。
李名瑟瑟发抖躲在门后面,原本想要等那个疯女人进来,迅速出手制服对方,但没想到,人家根本不进来。
那脚踹门的力道并不轻,门重重打在他的胸口,又弹了回去,这样一来,对方自然也明白,他就躲门后面。
万般绝望,额头上的细汗都冒了出来,一双眼睛无助的左右转动,他的脚受了伤,可能连男医生的一半速度都没有,被这个疯女人抓住,是迟早的事情。
想明白之后,李名直接从门口出来,表情难看的望着简药:“你怎么知道我藏在这里!”
他还用了鲜血去迷惑对方,这个疯子怎么会知道自己躲在这里!
“你作为西浦私立医院的主任,应该知道这间房间里有什么吧。”
简药见对方主动出来,指着那个有着福尔马林池子的房间道。
“你是说,那些大体老师告诉你的!不可能!”
李名气坏了,要知道,那些大体老师,可是他们医院里的人,怎么可能背叛医院!!!
“不要一副被背叛的表情,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只是觉得我是一个好人而已。”
简药缓缓开口,然而说出的话却让李名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无耻!”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疯女人居然能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好人,简直就是无耻。
心里恶狠狠的骂了一通,牙齿咬的咯咯响。
简药将对方的表情看在了眼底,她将何婷婷放在了一屋子都是大体老师的房间,然后拖着没有多少战斗力的李名去了负一楼。
“哪一只手打的小丫头?”
电梯里,简药盯着李名的那两只手,面无表情询问。
“疯女人,你敢杀我?杀了我,你也别想………”
李名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简药打断了:
“不说话,那就是两只手都是了。”
她轻轻说着这话,表情也没变一下,手里的速度却是不慢,直接将李名的手攥住,在对方要抽回手的瞬间,刀口对准手腕上的青筋,一刀落下。
“啊!”
伴随着惨叫声的,还有喷在旁边墙上的鲜血,短刀染着鲜血,在对方捂着伤口惨叫时,将另一只完好的手抓住,再一次手起刀落。
“疯女人,你这个疯女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一边惨叫,一边诅咒,李名四肢只有一条腿是完好的,但他现在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会活,所以破口大骂,言语之中尽是恶毒的咒诅声音。
“二条手,一条腿,李名先生,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我似乎有点强迫症。”
简药话说完,就看见原本破口大骂咒诅她的李名一下子止住了嘴,不敢置信又惊恐的看着简药,那模样,活像简药可以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不 ,你不能。”李名声音都嘶哑了,电梯里几乎都是他的鲜血,
“我当然能,毕竟李先生也说了,我是一个疯子。”
简药说着,抬腿就去踩那只完好的腿,短刀染着鲜红的液体,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鲜血。
触目惊心的红色充斥简药的瞳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一点情绪。
对方见简药这模样,当即又咒骂了起来,言语里的诅咒恶毒至极,简药听了不少,但并不在意,什么孤家寡人,断子绝孙对她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短刀在完好的腿肚上扎了一刀,抽出刀子的时候,那鲜红的液体将她的手也染红了。
带着温热的液体,简药知道,面前这个李名,是真的活人,虽然身体里有尸气,但却不多,想来对方也明白,医院里的水质有问题,所以一直将尸气压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鲜血一点点溢出,简药拖着对方的胳膊,将对方拖出了电梯,一条血红色的痕迹出现在地面上,她仿若没有看见,直接朝着那个男医生的房间走去。
门并没有被关上,地上躺着的男医生正和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他被简药弄断了四肢,脖子也被挖去了一块皮肉,按理说应该已经死了,但对方的魂体好像一直在自己身体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印记残留的力量在帮助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