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爸爸认为，周妈也有问题？”
“她可是把我们带大的，如果她有问题，我们还能平安长大吗？”
冯楚月双眼就死死地盯着冯茂林。
周妈自然也看着冯茂林，她没有质问冯茂林怀疑她什么的。
只这么静静地看着，根本不为自己辩解。
因为她知道，用不着。
冯茂林被看得不自在，只无奈叹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怎么可能怀疑周姐。”
“周姐您是随阿瑛到的冯家，在冯家这么多年，先后带大阿霄，阿云和小月亮， 你的功劳，我们都看在眼里。”
“更何况，你一直照顾阿瑛，和她情同姐妹，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刚刚就是话赶话，我真没那意思，只是卫兰已经在阿瑛身边照顾好几年了，她有没有问题，周姐你多少是能看出来的吧？”
冯茂林言辞恳切，一时半会儿还真难挑到他的错处。
“我是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但正因为这样，老爷不是更该重视吗？”
冯茂林似不解其意。
周妈解释：“我一直没看出问题，说明她已经完全取得了我们的信任，这个卫兰，伪装得很好，这也是她一直伤害夫人，我却没察觉的原因。”
“这样的人，要么是一开始就有问题，要么就是后来被人收买。”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周妈的话也让人无法反驳。
冯茂林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
他才发现，这个一直跟在阿瑛身边的保姆，言辞也是这般犀利。
难怪，当年楚青瑛结婚，一定要带着她。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还是认为，这件事误会的成分居多。阿瑛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也没和什么人结仇，怎么会有人想要害她呢？”
冯茂林话音刚落，就直接听到了女儿的冷笑。
就连周妈和秦燕生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冯茂林。
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您这话就有点好笑了，我妈是没得罪过什么人，但恨不得把我妈取而代之的人可不少。”
“这不都是你招惹的吗？”
冯楚月都不用含沙射影，直接明说：“像梅湘君啊，覃芙啊，这些阿姨，不都想当我后妈吗？”
“爸，你确定，我妈这是没得罪什么人？”
“她确实没得罪过人，因为这些人都是你招惹的！”
冯茂林被冯楚月这么指着鼻子，说得面红耳赤。
“小月亮，大人的事，你不懂，但我保证，你梅姨和覃姨对你妈妈都没有恶意。”
“她们温柔善良，绝对没有害人之心。”
冯楚月看冯茂林的目光，犹如看一个被僵尸吃掉了脑子的智障。
“这话，你留着自欺欺人吧，你以为我会相信。”
“别说他们了，就算警方查到你身上，我都不觉得奇怪。”
这句话听得冯茂林心里咯噔一声。
然后下一秒就听见冯楚月道：“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呢？”
冯茂林闻言，松了口气：“你这丫头，净会胡说八道，我爱你妈妈，这么多年没有变过，又怎么可能希望她出事？”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
“爸爸也不和你讲道理，先等你妈妈出来再说。”
“至于卫兰那边，交给爸爸来处理行不行，爸爸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冯茂林说不过，就开始打亲情牌了。
冯楚月心里冷笑，当然不可能听他的话。
“您不管给什么交代，我都不会满意，我要的是警方的调查结果。”
“如果警方调查完，还能把她无罪释放，我就和她道歉，并且补偿她几个月的工资。”
“如果警方调查之后都表明她有罪，还证据确凿的话，您就不要再替她说话了。”
“不然……”冯楚月故意拖长了语气，“我会以为，您是她的同伙，还是害我妈的主谋！”
“阿月！”听到女儿说自己是主谋，冯茂林心都要跳出来了。
面上也是气得不轻，他看着女儿：“即便是你妈妈在，她也不会允许你这么揣测自己的父亲！”
“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冯楚月故意梗着脖子，和冯茂林吵架：“你这是被我说中之后，恼羞成怒了吧？”
“你放心，我妈妈肯定没那么容易死，不会轻易成全你和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儿的。”
冯茂林：“你闭嘴，你这是说的什么胡话，谁盼着你妈妈死了？”
两人吵起来了，之前和他们说明治疗方案的医生马上出来劝。
“冯先生，冯小姐，这里是医院，病人还在抢救中，希望你们不要大声喧哗。”
“抱歉，是我的错。”冯楚月察觉刚才自己只顾着表演了，都是忘记这里是医院了。
冯茂林抹了一把脸：“抱歉，是我失态了。孩子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医生原本对冯茂林也没什么好感，听见这句话，看他的目光就有些一言难尽。
什么叫孩子不懂事给他们添麻烦了？
其实刚才冯茂林没来的时候，冯小姐的情绪很稳定，哪怕是因为妈妈着急，也在可控范围内。
但冯茂林来了之后，两人才开始争吵的。
很显然，这个罪魁祸首哪里是孩子，根本就是大人！
“没关系，冯小姐是个孝顺的孩子，她只是担心楚女士，我们可以理解。”
医生的话，让冯楚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医生也有点儿意思。
我们能理解一个孝顺的女儿，但我们理解不了一个居心叵测，在医院大吼大叫的丈夫吗？
“谢谢你们，现在的孩子，脾气都不太好，小月亮是被我们惯坏了。”
冯茂林仿佛没有察觉别人话里有话，反而继续道。
医生嘴角一抽，这冯先生，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绝。
虽然冯小姐是有点骄纵，但比起一些蛮不讲理的富二代，她已经算好的了。
这话，医生就没说了。
他只点了点头，明显不准备继续搭话。
冯楚月怀疑这个医生是担心冯茂林继续语出惊人。
她也不再搭理冯茂林，冯茂林只能一个人待着，和大家一样，守着抢救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