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得到了明月医仙的传承?”
不怪常广白怀疑。
玄医门寻找百年,也没找到的传承,怎么可能轻易被一个小丫头所得?
那她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
冯楚月却是心里一跳。
还真有个明月医仙啊?
那不就是她自己吗?
我传承我自己?
可这玄医门,和她所在的那个玄医门,真是同一个?
“我只是学了她的医术,得了她留下的一卷医书,算不上什么。”
常广白却是心念一动:“听老张说,你的针灸术十分纯熟,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若真是我玄医门的人,又得医仙传承,那继承玄医门,舍她其谁?
此时常广白都忘记了,玄医门早就有少门主,还是从小培养,如今名声都极其响亮。
“给您施针?”
冯楚月没有拒绝的意思。
若真是同一个玄医门,那常广白就是她门中弟子。
回顾过去,玄医门的师兄师姐们待她极好,不管常广白出自哪一脉,她都可以帮着照拂一下。
“还是让锦书来吧。”段锦书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
也知道这小姑娘有了一段奇遇,还是和玄医门有关。
师父想要判断真假,段锦书当然不想让师父冒险。
所以,他愿意当冯楚月的小白鼠,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扎针。
“不必。”若真是得了医仙的传承,那冯楚月的针灸之术必定在他之上。
常广白想亲自体验一下, 这是光看对方施针的手法不行的。
“谁来都一样。”冯楚月知道,这个时候,想要获得常广白的认可,就不能藏拙。
她拿了随身携带的金针。
而常广白在看到那套金针的时候,便是眼前一亮。
他已经察觉到了这套金针与现代打造的不一样。
就连玄医门现有的传承里,也没有比这套金针更好的。
而且,他从装金针的盒子上,看到了一个“月”字。
常广白不得不联想到师门藏书阁中对明月医仙的记载。
明月医仙有一套金针,是师门长辈为她量身定做,金针中加入了寒铁之心。
这套金针的柔韧度非同一般,除了明月,鲜少有人能驾驭。
“这可是……明月医仙的东西?”常广白盯着那金针,便挪不开眼了。
冯楚月没想到他竟是识货的。
“不错,得她传承,这金针亦是其一。”
她也想过否认,可以后待她有能力打开空间,能拿出来的存货必定越来越多。
这些东西若被打上明月医仙的标记,也有了出处。
常广白脸色微变:“若真是明月医仙的东西,小姑娘以后莫要随意示人。”
冯楚月一愣:“这是何故?”
她可不觉得,自己的东西不能见人。
“明月医仙是我玄医门的祖宗,她的东西,自该属于玄医门。”
“虽然我认可小姑娘能拿到传承,那这就是你的。可玄医门如今并非所有人都与老夫齐心。”
若让如今那位掌门师侄知道,定要千方百计从冯楚月这里拿回玄医门的东西。
不仅如此,怕是那传承医书,也要被玄医门要回去。
若她识趣,玄医门就会将人收归门下。
若她不识趣,那玄医门很可能会给她身上泼脏水。
比如,盗取玄医门传承。
这样的一顶帽子,只怕她是想摘都摘不掉。
常广白这么一说,旁边荣鹤年眼神便闪了一下。
他对玄医门这个特殊的医学传承门派,不甚了解。
可人心难测。
常老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冯楚月一个外人,得了人家内门传承,说是她运气好,实际上怎么会不遭人恨?
不止是玄医门,就算其他中医界的大拿,也没几个能抵抗这样的诱惑。
也难怪冯楚月小小年纪,医术了得。
原来是有这样的际遇。
就是不知道那位玄医门的明月医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传承没留给门内弟子,反倒是让冯楚月捡了个便宜。
冯楚月脸色也不太好看:“如今门内弟子,如此不堪?”
想她穿越那个时代,玄医门弟子各个光明磊落,在外交友广泛,在整个修真界的口碑都是极好的。
虽然也有门内师叔恶趣味,收费极贵,却从未出过无耻之徒。
其他门派:你们门内弟子,当然看门内弟子都是好的,却不知修真界就你们玄医门最坏,最会敛财!
从掌门到小弟子,坏透了!
“嗯?”常广白注意到冯楚月的用词,只觉不对。
冯楚月马上改口:“我得到的传承里,有明月医仙的手书,她说玄医门从上至下,关系和谐,长辈们慈爱,晚辈聪明活泼,光明磊落,无一不好。”
“玄医门弟子交友广泛,与其他门派关系也是极好的。”
曾经的门主:你我门派本无缘,全靠大家舍得花钱!
“是,这样吗?”常广白微微一怔,竟不知以前的玄医门是这般上下一心。
可如今,不说门内明争暗斗,心思不纯,就连掌门,也颇有私心。
这差别,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是我等无能。”常广白虽然不管门中之事,却也愧疚。
当年若他肯接下整个玄医门的重担,兴许玄医门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可若说掌门全然做错,也不然。
如今医学发达,西医挤占了太多中医生存的空间。
而门内传承遗失,玄医门的底蕴哪怕再深厚,也经不起几次浩劫。
能保存至今,还能高于中医界其他派系,已是不易。
就像如今玄医门把闵玄月推出去,让她成为玄医门的标杆,再次打响玄医门的名声,未尝没有与其他同道争利的意思。
“您不必自责。”冯楚月也不好怎么责怪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
毕竟,当年她作为传人,渡劫失败,也可能就是她,让玄医门此后失去了传承。
说起来,她心里亦有自责。
“传承遗失,不是小事,但我看你如今还能在后院布置阵法聚气,说明如今门内亦有底蕴。”
她在说话之际,就拿了金针,替常广白扎在手臂处。
这只是试探。
在她捻动金针之时,常广白便感觉到了金针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