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个世界的神明这么多，你们的人民一定很有信仰吧？”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有七罪天和七德天属于秩序神系，其他那些都是信仰神系，而只有信仰神才会去讨好自己的信徒，不是吗？只有七德天的尊神才能在公共场所建立自己的神像，你看到的那些都是他们的，其他真神只能在自己的神堂中接受信徒的供奉。
而人们……他们大多数无所谓信仰的是什么神明，只求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能够给他们一条活路，或者在他们贫困交加的时候能有一口饭吃，就这么简单。”
而当两人踏入天启城的范围时，不出意外的，两人又被本土真神拦住了。
“智慧！”
一名穿着朴素的褐发青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激动的看着布希达，然后表情逐渐失落道：“你不该回来的，当时我们明明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让你代我们前往这炼狱外面，你的身上承载着许多人的希望，结果你辜负了许多人，布希达！”
“帕拉德……我正是为了回应那份期许才会从外面回来的，因为我这次带来了真正的希望，他就站在我身边。”
“他？”帕拉德看向了周辰，然后摇了摇头道，“我能感受到他很强，但他毕竟不是十二阶，绝对不会是魔王的对手。”
“我相信，周能带来奇迹。”
“好吧，不管怎样，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好歹能帮我们分担一些压力，目前的局势并不稳定，特别是在你走了之后。属于正义国度的范围又缩小了一成，战争的频率和规模越来越大，这些年来我们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幸好还有你当初留下来的一些技术支撑，每次战争造成的伤亡总算被控制在了一个范围内。”
“我不明白，对面明明只有7位真神，而你们这边可以团结的有20位，你们是怎么混到如此田地的？”
“因为魔王的偏爱，就已经抵得上我们所有人的努力，这个答案可以让你满意了吗？”帕拉德脸色不悦，他很不喜欢这个和布希达待在一起的男人，轻浮，而且没有危机感，也不知道布希达到底看上了他的哪一个优点。
“事实上一直以来都是七罪天碾压着我们这边，原因也是众所周知的，即使他们一时陷入了下风，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突然得到大幅增强，如果无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人类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解脱。”
“既然你们知道了问题的关键，有没有尝试去解决问题呢？”
“闭嘴，你总是对我们的努力说三道四，好像很明白我们这些生存在原罪世界的人的处境，你一个外人当自己是谁？”
“问得好，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周辰，权能是‘真实’。”
帕拉德瞪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布希达。
女子看向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不该现在说出来的，这样就没有斡旋的余地了。”
“开诚布公，也是真实的一种表现。”周辰倒不觉得有什么好遮掩的，现在敌对方都在等着看这场好戏，那么还不如由自己来把控冲突的时机，至少能让事情的结果处于计算范围内。
“布希达，这就是你的选择吗？让另一位真实之神来取代我吗？”
“不是那样的，帕拉德……”
“不用再说了，你们的到来已经说明了许多事情，要么他死，要么我亡。”褐发男子心中虽然不愿相信这样的结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权能上面的冲突往往只能用生死来解决，两人同时都是十一阶，也就不存在谁成为谁的仆神的可能性，如果不想失去自己的神名，那么就只有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了。
“周，我向你发出生死挑战，地点就在过渡地带，时间则是在7天之后，到时候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去找你做了断。”
说罢褐发男子就转身离开了，这里是人类国度的核心地带，两位真神在这里爆发冲突的话会造成巨大的伤亡，这是作为守护者的他不愿看到的。
“你们两个必须要决出生死吗？我原本以为你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冲突，帕拉德在众神和人们心中的地位很高，无论你是否能战胜他，你都会陷入麻烦之中。”
周辰抚摸着女子柔顺的白色长发，缓缓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与刚才那人都不是怕死的人，放心吧，我有自己的打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再说戏都已经演到这一步了，肯定先要有个小高潮满足一下各位观众的，不然他们绝对不会答应。”
两人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座天启城中，引来了这里的居民们的注意。
与周辰两人干净得体的衣物相比，这里的居民都穿着破烂或者沾满各种油渍的旧衣服，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面有菜色，他们身后的房屋也是破旧不堪，有些只是用捡来的破布材料勉强支撑起来的小棚屋，似乎风一大就会被吹倒。
而在窗户内，一双双或是畏惧或是好奇的眼睛在偷偷打量着陌生的来客，或许他们还在奇怪两位大人物为什么会来到这种贫民窟中。
“他们似乎是在害怕我们？”
“这是自然的，这里物资匮乏，能够穿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就已经是身份的象征，如果穿着靓丽，那更是只有超凡强者的特权，这里的人习惯了受到强者的保护，自然能够分清谁是不能招惹的存在。”
经过了好几条街巷，周辰总算是对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有了大致的了解，肉眼可见的穷困。
“为什么我们见到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孺，这里的成年男性呢？”
“也许是被征召入伍了吧，这说明又要打仗了。”
“打仗？去对抗七罪天的手下吗？就凭这些凡人？”
周辰摇了摇头，那些奇怪魔物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六阶以下的凡人都是致命的，就算使用人海战术得到的成果估计也有限，那让他们上战场又有什么意义？
“是的，这个世界的战争从来没有真正停止过，只有在魔王沉睡的那段时间，人类社会才有喘息的机会，等到魔王醒来，战争又必须开始，这是七罪天默许人类社会存在的代价，用战争去取悦魔王，这也是众神都知道的秘密。”
“如果有一天战争突然停止了呢？”周辰突然问道。
“不会停止的，否则那位魔王就会发怒，之前就有过这样的事情，据说各种天灾人祸层出不穷，结果人类社会的守护神们死了一大批，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再次开启了战争，我也是在那时候崛起的，正好填补了守护者的空缺。”
周辰点头表示明白了，所谓的战争就是一场献祭，那位原罪魔王为了自己的目的迫使这个世界的人们不停战争，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有三成土地能供养活人，这些人就是被圈养起来的‘牲畜’，不停给战争提供着人员，而众神也是为了保护这些‘牲畜’而被允许存在的。
在这一点上众神应该也有所察觉，但是他们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扮演着饲养员的角色。真正无知的是那些平民，他们以为自己是保护身后人们的英雄，其实只是摆在了餐盘上面的鲜活祭品。
那么布希达呢？她是否也知道这样残酷的事实，也在默认这样的现状？周辰看了一眼身边安静带路的女子，默默把这个疑问抛掉了。
乱世人命如草芥，能够不去与恶人为伍就已经是一种善行了。
而很有规律的是，每几个大型贫民窟的中央位置都会有一座神堂或者神庙，在巨大的神像面前聚集着一大批的贫民，他们正在排队，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小碗，其中许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前来。
“哐当！”一个大木桶被两名壮汉提了出来，里面还不断往外冒着热气，这引起了人群的轻微骚动，整个队伍却没有因此散掉，看样子他们都在期待着什么。
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神职人员取出一个勺子，从木桶中舀出一点白粥倒入最前面那人的碗中。
“赞美伟大的希望之神！”那名贫民高喊一声，拿着碗灰溜溜的跑远了，排在后面的人赶紧跟上。
“赞美希望之神！”
这是在摆摊施粥救济贫苦大众。
“七德天看来比光明世界的众神要仁爱许多啊。”周辰赞赏了一声。
“也只是保证他们不会轻易饿死罢了。”布希达眉头一皱，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
这样的场景还有许多，似乎整座城市的贫民都是靠着接受众神的施舍度日的，这样的日子恐怕已经过了千万年，人们也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穿过了占据大量面积的贫民窟，一条宽敞的环城河流出现在了面前，这条大河把贫民窟与中心城区完全隔开，只有几座大桥能够沟通内外，与外围的混乱不同的是，中心城区要热闹繁华上许多，大白天就能见到各种超凡光芒涌现出来，而且一百层高的高楼大厦比比皆是，如果不是那些穿梭在其中的蒸汽机车太过明显，周辰都以为自己来到了十几年前的花国大都市。
这就是天启城真正的核心区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