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声望值涨太慢了……
夜倾寒一边在王府中闲逛,一边盯着系统面板,不是很满意。
走着走着,他看到江舟摇在前面晃悠。
便快跑两步高声喊道:“喂,老江,你没去准备武试吗?”
江舟摇来玉京城的目的,夜倾寒是知道的,大离王朝邀请他担任武试考官。
虽说他现在成了私人护卫,但自己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他仍然可以去做他想做、该做的事。
“世子。”江舟摇转过身,见是夜倾寒,微微行了一礼。
然后解释道:“我已经辞掉武试考官的职务了。”
“辞了?”夜倾寒微感诧异:“为何?”
江舟摇长叹一声,坦诚说道:“觉得自己不够资格。”
败给夜倾寒后,他有点消沉。
“你这么想就错了。”夜倾寒幽幽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
“况且,你年纪轻轻便跻身宗师,没人比你更有资格。”
夜倾寒觉得有必要拉他一把,颓废下去,连个宗师实力都没了,还怎么保护自己。
轰隆!!
江舟摇像被闪电击中一样,呆立当场。
口中不停念叨着“三人行必有我师,三人行必有我师……”
“??”夜倾寒眉头一皱,中邪了?
他拿手在江舟摇眼前晃了晃,又推推他的肩膀,都完全没有反应。
半晌,还是老样子……
夜倾寒耐心耗尽,直接甩手走了,让他一个人犯傻吧。
许久。
江舟摇逐渐恢复正常。
“可恶!”
“为何他总能说出这么发人深省的话!”
“难道他真的已经达到师父那个层次?一言一行皆暗含天地法理……”
“不可能,不可能!”
“但,他打败我是事实。”
江舟摇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近几日刚修复好一些的道心,再次崩溃。
越跟夜倾寒接触,他越发感觉对方高深莫测。
就拿修为来说吧,不管如何感知,他的气息都远比自己弱。
但爆发起来,却能轻而易举碾压自己。
而在心境磨练,还有对‘道’的领悟等方面,对方更是令人高山仰止。
很多时候,江舟摇都忍不住拿他和师父相比,可他才多大年纪?比自己还小好几岁呢。
无法理解!
江舟摇原本打算将对方看作一块磨刀石,但现在,他怕了,怕把自己给磨给废铁。
不行……就放下吧!
这样执念就再也无法困扰我。
……
很快,江舟摇辞去武试考官的消息,就在玉京城传播开来。
武试近在眼前,朝廷却要重新找人,也是大为恼火。
但谁让人家出身鹤鸣山,又有着‘第一年轻宗师’的名头呢,也只能捏鼻子认了。
一个人做一件事,总有原因,他为何要请辞?
随后,江舟摇成为平南王世子夜倾寒的贴身护卫这件事,便被扒出来。
那场聚会只是小范围内的,消息当时没有传出去。而如今,却是整个玉京城人尽皆知了。
震惊!
还有不解!
江舟摇这不是自毁前程吗?他图什么呢?
难道真是被世子的人格魅力给征服了?
很多人为江舟摇鸣不平,尤其是一些年轻武者,以他为偶像、为目标,他们纷纷将矛头对准夜倾寒,怒斥定然是这纨绔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才逼迫江宗师不得不低头,这是对天下武者的羞辱。
而夜倾寒现在也有自己的‘脑残粉’了。
她们立刻跳出来还击。
咦,为何要用‘她们’而不是‘他们’?
于是,玉京城形成了一股对峙暗流,男与女,文与武,壁垒分明。
……
秦芷自从回到玉京城,每天都秀眉紧锁。
婚约的事先抛开不谈,师兄也不知发哪门子疯,非要跑去当夜倾寒的侍卫,她真的很无语。
不知该如何向师门交代,毕竟这跟自己也有很大关系。
“呵呵,姐,后悔了吧?”
秦剑见秦芷一脸愁容,干笑一声说道。
我后悔什么?秦芷一愣。
装,再装……秦剑一副我已经看透你的模样。
“姐夫和辛小姐成就了一段佳话,而后又为杨家姐姐作序,话本大卖,两人的感情肯定也是逐日升温,而你……”
“抱着清高与孤傲,不给姐夫好脸色,现在逐渐被边缘化,未来地位不保,还敢说你不后悔?”
“听老弟一句劝,放下姿态,多跟姐夫亲近亲近,男人嘛,拒绝不了投怀送抱。”
“还有,你的穿衣打扮,我也要批评两句,别整天一套武士装,纯粹浪费你的颜值和身材,回头我去成衣店帮你好好选几件,保证姐夫看到一定两眼放光……”
啊!
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叫。
威国公府很多下人都看见,空中一团类似人形的黑影,飞越几处别院,重重砸在一处花池里。
秦芷吐出一口气,收回修长的美腿,感觉心情好些了。
她进到屋里,取出纸笔,准备往鹤鸣山发一封信。思量一番后,缓缓写道。
【掌门师伯、师父:
我和师兄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他见了一面平南王世子,也就是我的未婚夫,死活要做他的贴身侍卫,连担任武试考官的事情都不干了,严重损坏鹤鸣山的声望。
现在,我有点迷茫,武试过后是一个人回鹤鸣山?还是留在玉京城看着师兄?
或者你们谁来劝劝他……
——弟子秦芷。】
写完,卷成一个小圆筒,呼来一只红隼,绑在它脚上,扬手撒向天空。
……
皇宫,长生殿门前。
杨鸿玉带着三份考卷,等待昌帝的召见。
文试的流程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经过内阁的筛选,这三位考生将是今年的三甲,至于具体排名,等会儿将由皇帝亲自决定。
“宣。”
尖细的声音响起,杨鸿玉整理一番衣冠,踏进大殿。
一番见礼后,太监将考卷呈给昌帝。
昌帝打开,浑浊的双目只随便扫了扫,便往旁边一丢。
第二份同样如此。
说实话,他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若非祖制要求,他才懒得看。
第三份又要丢……可这时,他忽然看到一行醒目的批注。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
君为轻,君为轻……
昌帝的眼睛,隐有锋芒慢慢浮现。
“大逆不道!”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一跃而起,仰天长吼。
“朕乃九五之尊,天命所向,未来更要登仙台、求长生,万古不朽,岂是如草如芥的贱民能比,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此等惑众之言,该诛!该杀!”
“还有你,杨鸿玉,将这样的卷子拿到朕面前,你想干什么?”
昌帝双目圆瞪,直勾勾看着下面的杨鸿玉,犹如一只索命厉鬼。
而杨鸿玉波澜不惊,躬身回道:“这是臣认为写的最好的卷子之一。”
“你——”
昌帝恨不得将他拉出去斩了,但他知道不能,一多半朝臣都不会同意。
“这道批语是谁写的?”
情绪稍微平复后,昌帝问道。
“平南王世子。”杨鸿玉没有隐瞒。
“把他给我拿入大狱。”昌帝想都没想,直接冲着黑暗处吩咐道。
“还有,写下这份卷子的人——”
“直接杀了吧!”
“将他的尸体,还有这份卷子一起展示给那些贱民,让他们看看跟朕对抗的下场。”
“不可,陛下!”杨鸿玉阻拦道:“恐会激起万民逆反之心。”
“那又如何?朕等着,哈哈哈——”昌帝表情有些歇斯底里。
杨鸿玉摇摇头,退出了长生殿。
跨过高高的门槛,他回望一眼幽深的身后,又看看宫外目不所及的江山,喃喃道:
“风乍起,吹皱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