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原本都认真盯着视频在看的众人,目光齐刷刷转了过来。
看着沈牧,眼神各异。
“咳!沈院长,听你的意思,你是觉得这人不是辛晟?”宫弘煦让人把视频画面暂停,皱眉问道。
沈牧摊摊手,“不好说啊。”
他没有明确表示,而是转身问旁听席里的其他人,“你们看得出来这是辛晟吗?”
田镇北果断摇头:“肯定不是,不过是个身形相似的人而已!”
“我看着也有点不像啊……”旁人附和。
郑宏安也说道:“还是再确认一下吧。”
陈道言听着,脸色顿时不好看,眸光晦暗地盯向沈牧,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猜到有人会质疑,所以,除了监控,我还盘问了酒楼老板。那老板一开始也狡辩,经过我两天两夜的审查,才说实话,承认辛晟和燕景经常去他那里碰面。”
看着胡志坤和沈牧等人僵硬的反应,他满意地扯扯嘴角,转而对宫弘煦说道:“王子,那老板的供词在监控视频后面。”
宫弘煦连忙让人继续播放视频,视频播放完,紧接着响起一段审问的录音,正是陈道言所说的酒楼老板的供述。
刚一放完,辛晟沉着脸,语气坚决地说道:“我没去那个酒楼跟燕景见过面。那个酒楼老板在哪里?我要跟他当面对质!”
“辛晟,人证无证俱在,你否认没用。”陈道言不为所动地说道。
胡志坤肃然道:“那就把酒楼老板带来,咱们都听一听,看他现在怎么说!”
陈道言闻言,立即怼了回去:“胡警长,刚才那个乔妮在现场可是什么都没说,你们仅凭一个录音,就想替辛家证明清白!现在我这儿视频和证词录音齐全,你就不愿意信了?”
胡志坤被他噎了一下,眉头紧皱。
宫弘煦在此时发话:“没错,陈司长的证据已经足够了,叫不叫证人过来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说着,他看向辛晟,语气刻意冷了下来,“辛晟,你还有什么话说?”
辛晟挺胸抬头,正气凛然地迎着他的视线,说道:“我没有跟燕景私下见过面,所以这些所谓的证据,我一个也不认。”
“而且——”他话锋一转,质疑道:“这视频里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常年在营地驻守,在京都的时间不多,哪有空去酒楼跟燕景见面?”
辛哲义愤填膺地附和:“没错,我父亲有时候一两年都难得回来一次,只有今年才回来这几个月!”
辛裕冷着脸,笃定说道:“这视频是伪造的,那个酒楼老板的证词也不可信!必须让他到现场来当面对质!”
“够了!”
宫弘煦瞪了兄弟俩一眼,打断他们,没好气说道:“你们兄弟当然是向着自己的父亲说话!我告诉你们,早点招认,还能减免一点罪责。不然到时候,你们的母亲、妹妹和妻子,都会因为你们遭受重罚!对了……还有那个逃走的辛佑,下场也会很惨!”
“我辛家人一身忠肝义胆,不怕死!但绝不容许被人扣上叛国污名!”
辛晟丝毫没有畏惧宫弘煦的威胁,掷地有声地说道。
他一身决然之意,苍劲雄浑的嗓音响彻现场。
辛哲和辛裕异口同声地表态:
“对,辛家不背污名!”
“我们不怕死!”
旁听席里,秦舒望着父子三人伟岸挺拔的身影,眼中逐渐蒙上一层雾气。
父亲,哥哥……
现场似乎有短暂的寂静。
宫弘煦嘴角抽了抽,盯着辛家人的目光越发不满。
这时候,一道轻柔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无奈和哀叹:“父亲、大哥、二哥,你们就认了吧,咱们躲不过的。”
辛宝娥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疑惑,讶异,不详,惊喜……
离她最近的辛晟、辛哲、辛佑和安若晴、元落黎五人,更是错愕地看着她,紧张低呼出声:
“宝娥?你要做什么?”
“宝娥!你不准乱说话,听到没有?”
“宝娥……”
辛宝娥却恍若未闻,直直看着上方的宫弘煦,问道:“是不是只要说出实话,没有参与案件的人都能得到赦免?”
“对!”
宫弘煦高声应道,眼里终于露出一抹亮色,兴味地盯着辛宝娥,说道:“我父亲向来宽厚,只要确定是与案件无关的人,就可以无罪释放。”
说完,不忘提醒:“当然,你得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而不是为了脱罪,故意编造?”
辛宝娥点点头:“好。”
坐在旁听席里的秦舒,脸上覆上了一层寒霜。
她紧盯着辛宝娥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了拳头。
与此同时。
国主府。
宫守泽的目光从眼前的文件里抬起来,瞥向挂在墙上的液晶屏幕。
辛家的公审正在进行中。
他虽然没有亲自去现场,但不代表他不关注此事。
无非是想给宫弘煦和宫雅月一个锻炼机会而已。
如果辛家真的叛国,就证明他这些年来的猜疑都是真的,也不算冤枉了他辛家。
正好趁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看着屏幕里,站出来的辛宝娥,他眉梢微挑,眼里多了一抹期待。
与此同时。
国主府外的街道尽头,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黑色车窗紧闭,遮挡了外界的窥视。
“看来要出事啊……”贺斐担忧地说了一句,将视线从直播画面,转向身旁的男人。
褚临沉只淡淡“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凌厉的视线盯着视频里的辛宝娥。
这个女人,果然是祸害。
他现在只担心秦舒在现场,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辛宝娥,辛晟叛国求荣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快说吧。”
坐在主审席的宫弘煦催促道。
台下,辛宝娥吸了口气整理好自己的心绪,顷刻间,恢复镇定。
她缓缓说道:“我要说的,其实跟我到底有没有父亲叛国无关。只是刚才看到陈司长拿出来的视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以前我父亲会时不时地半夜从营地赶回来,在京都待上一晚,或是一天,但他也不会一直待在家里。有一次我出于好奇,就悄悄跟着他出去了,结果发现他去的地方,正是那家酒楼。”
“你能证明自己的说的话吗?”
辛宝娥想了想,点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