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辛裕有些动容。
兄妹俩撑着一把伞,迈入大门,往前院里走。
雨水哒哒的落在伞面上,辛宝娥的声音突然响起:“记得小时候,我很喜欢在雨里玩水,有一次你带我出去,回来的路上正好下雨,我非要去雨里玩。最后淋得一身湿,又怕被父亲责罚,不敢回家。
“你干脆就把自己也淋湿了,把我拖回去,然后在父亲面前说是你没找到避雨的地方,害我淋了雨。结果被父亲骂了一通,还用竹条狠狠地打了三下。”
听辛宝娥谈起小时候的事情,辛裕语气也不由地柔和下来,“你小时候体质弱,父亲和母亲最担心你着凉生病。”
“我知道,结果那次,反而是你生病了。”辛宝娥轻笑地说道,笑声很快被雨声淹没。
她低下了头,又自顾自地说道:“我们兄妹几个里面,大哥和三哥跟父亲一样严肃,只有二哥你,愿意纵容我……可是那次害你受罚生病后,我就再也不敢去雨里玩了。”
“宝娥……”
辛裕看着她清冷的脸庞,在雨雾中显得柔弱又孤冷。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可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对她,好像太冷漠无情了?
父亲已经决定把她送去边线,那么,她能留在京都的日子也不多了。
自己何不对她好一点?
这个想法冒出来,辛裕把她揽进怀里,用以往温和宠溺的语气说道:“小妹,有二哥在,你永远可以保持童真!如果你还想在雨里玩,二哥陪你!我现在的身体健朗着呢,这点雨淋不倒!”
说着,作势就要将雨伞丢到一边。
辛宝娥却拦住他的手,轻轻摇头,“二哥,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辛裕笑了笑,“好吧。”
进了前厅,就不需要打伞了。
辛裕把湿淋淋的雨伞递到管家手里,顺口问道:“父亲回来了吗?”
“是,将军早早地就回来了,正在陪夫人呢。”
辛裕微微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母亲没事吧?”
“上次的病已经好全了。夫人一直按照以前秦小姐给的方法调理,现在就算遇上这种湿寒的雨天,身体也没有出现不适症状。”
“那就好,我回去换身衣服再去看母亲。”
辛裕和辛宝娥的房间在一个方向。
两人继续往前走,辛宝娥突然说道:“二哥,我打算去外地游玩两天。”
“可是……”辛裕下意识想提醒她去边线的事儿,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说太过冷漠。
他随即改口,“最近雨多,出行不方便吧?”
“没事,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就在京都附近转一转,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
辛裕想了想,可能是最近自己把宝娥盯得太紧,给了她太大的压力,让她去外面放松一下心情也好,等去了边线,就没有这样的闲心和机会了。
他到底没说什么,只叮嘱道:“那好,你们注意安全。”
“嗯嗯,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辛宝娥已经到了房门外,她抬手开门时,突然想到什么,侧头喊住了辛裕,“二哥。”
“怎么了?”辛裕停下脚步。
辛宝娥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祝你和落黎姐新婚快乐啊。”
辛裕愣了下,最后欲言又止地避开了目光,“……谢谢。”
说完,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辛宝娥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刚才的反应,目光微微暗了下去。
……
秦舒一回国医院,就被一群老院士众星拱月地围了起来。
别看这些医学专家平日里就知道埋头搞研究,但终究逃不过人类爱好八卦的本性!
能被风风光光接去国主府领奖赏的,除了院长沈牧,秦舒是第二人。
何况,她还被“赐婚”了。
对这些老专家们来说,真是活久见!
他们围着秦舒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句。
秦舒只觉得头大,只能勉强应付。
还好沈牧及时出面把她拽走,这才驱散了被八卦之魂附体的这一群老家伙。
办公室里没有外人,秦舒也知道沈牧想问什么,便把在国主府发生的事情经过都告诉了他。
自然,也告诉了他元落黎的消息。
沈牧听完,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嘴里却唏嘘道:“宫守泽还真是咄咄逼人啊,不过好在,能把元落黎找回来,跟辛裕结婚的不是你……我就说嘛,你明明心里那个人是褚家小子,怎么可能接受这门婚事!”
秦舒笑了笑,“是啊。”
她话锋一转,说道:“对了沈老,既然元落黎不久就能找回来,那我这副院长的位置也该让出来了,还有昨天我跟您说过的,关于比赛带队的事……”
沈牧“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的没错,让你一直用别人的名字坐这个位置,也确实不是办法。”
他突然一拍脑门,“那就等元落黎回来之后,你恢复身份吧!用你自己的名义带队参赛,然后这副院长的位置还由你来当!”
“沈老,这、恐怕不——”
“不什么?你做得挺好的啊!”
沈牧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这事儿我说了算!等元落黎回来,我亲自宣布,没人会反对!”
说完,不给秦舒反驳的机会,摆摆手就把她给打发了。
秦舒总觉得这样不妥。
心里想着事往院子里走,没注意前面多出来一抹身影。
直到对方开口喊住了她,“秦舒。”
“……”
秦舒低垂着的眸子猛地抬起,看向来人,眼中快速闪过惊愕之色。
站在她对面的刘喜文,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容,“别惊讶,我只是昨天碰巧听到了你和沈院长的谈话,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而已。”
“……”
秦舒心里紧了紧。
她和辛裕的婚讯正闹得沸沸扬扬,在元落黎没找回来之前,她的身份还不能公开!
想到这一点,她快速恢复了神色,迈步朝刘喜文走近,压低了声音说道,“刘长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不用这么紧张。”
刘喜文却不以为然,直直地盯着秦舒,“你应该知道,我只想要一个带队参赛的资格。”
秦舒无奈道:“那你昨天应该听到了,我跟沈老提议过,他老人家拒绝了。”
同时,她也不解,问出了压在心里的困惑,“刘长老,为什么你执意要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