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唯露和褚序没有立即回答辛宝娥的问题。
两人相视一眼,短暂的迟疑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柳唯露恳切地看向辛宝娥,说道:“宝娥,阿姨想委托你帮个忙,眼下秦舒和沈院长都不在,能不能请你帮忙照看一下临沉?”
褚序也是附和地说了一句:“你的药丸能够抑制临沉发狂,减轻他的症状。”
“可是……”
辛宝娥想要拒绝,她现在实在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褚家的事情上。
却听柳唯露紧接着说道:“我会尽量重新把沈院长请回来,只是他今早刚走,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天的时间,我怕临沉的情况有变……”
听到这里,辛宝娥心里一动。
既然褚家能把沈牧喊回来,她还急着回京都做什么呢?就算回去了,沈牧也不一定理会她?
反倒是留在这里照顾褚临沉,既卖了褚家一个情分,还能跟沈牧有更多的相处机会。
她当即改口说道:“柳阿姨,其实我是怕自己能力不足,照顾不好褚少,才不敢随便答应。既然您说把沈院长请回来,那这照顾褚少一天的事,我想我应该没问题。”
“太好了,宝娥,谢谢你!”柳唯露欣喜地握住了她的双手。
辛宝娥温声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谢。”
殡仪馆的车子将影卫们的尸体接走,明管家指挥着佣人将别墅打扫干净。
柳唯露和褚序合计一番,决定还是把褚临沉接回褚宅去。
毕竟褚宅相对更安全一些。
褚序对柳唯露说道:“你和宝娥先带着临沉回去,路上会有保镖护送你们。”
柳唯露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打算,“你要去褚氏集团?”
褚序没有否认,而是坦白地表露出自己的担忧,“出了这些事,阿洲可能应付不过来。”
“……好,你去吧。”
柳唯露在短暂的犹疑之后,最终点了点头。
回到褚宅。
把褚临沉交给辛宝娥照看后,柳唯露便立即去联系沈牧,希望他能尽快返回海城。
只是刚说完情况,还没说出自己的请求,沈牧一听秦舒下落不明,就率先急了起来:
“那小妮子不可能撇下褚临沉玩儿失踪,多半是被人带走了!趁着人还没走远,你们最好赶紧去找人!”
沈牧此刻远在京都,只能急得跳脚。
“已经派人去找了。”柳唯露叹息地说道,心里有些讶异。
想不到这位沈院长对秦舒竟然这么在意,不过也是,之前他出手救助临沉,不就是看在秦舒的面子上吗?
柳唯露安抚了沈牧急躁的情绪之后,趁机赶紧把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没想到,沈牧听完,却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
这让柳唯露多少有些懊恼和着急。
向来优雅高贵的她,为了宝贝儿子的性命,只好放低姿态说道:“沈老,求您帮帮我们吧。”
“褚夫人,我要是有办法救褚临沉,早就救了。这不是我愿不愿意帮忙的问题,而是他根本没得救了,你何必强求呢。”
沈牧虽然说的是真心话,但听在柳唯露耳朵里,无疑是他搪塞的借口。
她心里生出了一丝不满,说道:“我儿子的情况明明好转很多了啊,怎么会没得救呢!有宝娥给的药,再加上您老的高超医术,临沉一定能恢复的!沈院长,求求您了。”
沈牧私底下的脾气本来就古怪得很,不是他真心欣赏的人,任凭你是天王老子,也懒得理你。
此刻听着柳唯露一边质疑自己,一边又向自己求助,便忍不住哼笑了一声。
“你儿子是必死无疑了,你应该找的不是我,而是丧葬队的,好好筹办你儿子的身后事……”
“你!”
沈牧的嘴巴一旦毒起来,能把人气死。
柳唯露就被他说的话气得面红耳赤,颤抖地攥着手机,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沈牧说这话虽然是在发泄自己的脾气,却也是他心里的真是想法:褚临沉肯定是救不活了,柳唯露再怎么折腾也没用。有这个时间精力,还不如多派点人去把秦舒那小妮子找到!
对,比起褚家小子,他更担心的是秦舒。
那个陪他吃大餐、医术高明、想法也很有趣的小丫头……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他还想把她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呢!
沈牧一想到这里,心情更加不舒服了。
对于“执迷不悟”的柳唯露,他也懒得多说什么,便把之前没忍心拆穿的一件事说了出来,也好让她彻底死心:
“实话告诉你吧,辛宝娥给的那颗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让你儿子精神状态稳定一点,只会加速他的死亡,对他的病情压根儿没有任何帮助!”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冷傲不屑地撂下最后一句:“你要是相信她,就让她给你儿子治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直接挂断了电话。
柳唯露傻眼地握着手机,惊愕、气愤、郁闷……
心情简直无以复加。
……
房间里没有外人。
辛宝娥确定沉睡着的褚临沉不会突然醒过来之后,便坐在一旁的桌边,翻开了从别墅里捡到的小册子。
一页页翻过去,她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眸,呼吸紧促起来。
快速看完里面的内容,她啪的一声合上了册子,将其紧紧攥在手中。
她终于明白之前给褚临沉做检查的时候,他的手掌心为什么会有两道伤痕了。
“秦舒用自己的命救了褚临沉……”
辛宝娥心中惊骇难言,忍不住地低声说道。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
“宝娥!”柳唯露人未进屋,急切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辛宝娥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册子藏进了口袋里。
转头看向神情惶然的柳唯露,“柳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柳唯露已经快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焦急问道:“你跟阿姨说实话,你给临沉吃的那颗药丸,是不是、是不是……”
一想到沈牧说的那种情况,她不自觉地哽咽起来,无法说出口。
辛宝娥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又听她特意提到药丸的事情。
心思敏锐的她很快便猜想到——
药丸的事情被拆穿了。
她没有辩解,如实地点点头,有些歉意地解释道:“柳阿姨,之前看您因为褚少的情况好转,十分高兴,我就没忍心把那颗药丸的实际功效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