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死鬼？
听到韩梦不以为然的回答，秦舒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小册子。
这册子里写的救褚临沉的方法，就是把他体内的血螈通过一种特殊方式，引到另一个人的体内。
以命换命。
可不就是替死鬼么。
韩梦一丝不漏地将秦舒的反应看在眼里，见她面色凝重，一言不发的样子。
她唇角微勾，戏谑地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够让你救回心爱的男人，又不需要你做出太大的牺牲……”
说话间，她玩味的目光落到一旁的方秘书身上，尖削的下巴微抬，“让她来做这个替死鬼，不就挺好？”
方姚听到对方在谈论自己，她忍着脸上的痛意，拿开了手掌。
一张精致干练的脸庞此刻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大半张脸都被烫破了皮，露出鲜红的血肉，剩余部位的皮肤上则是布满大小不一的红色水泡。
她右眼也被烫伤，整个眼眶高高肿起，皮肤破烂，渗出血痕。
逃过一劫的左眼，勉强睁开，眼神里带着迷茫和不安地盯着秦舒和韩梦。
她似乎听懂了她们的谈话，又没听懂。
秦舒把金章给韩梦不是因为背叛了褚氏，而是为了救褚少。
只是，替死鬼是什么意思……
方秘书下意识地觉得这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当她将目光看向韩梦时，后者竟然朝她露出了诡异森然的笑容。
方秘书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涌了上来，脸上的痛意在这一刻清晰地提醒她，韩梦这个女人有多可怕。
她笑起来只会让人觉得恐怖！
方姚几乎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里。
她的身体反应更快，扭头就朝外面跑，却因为一只眼睛看不见，冲出去的时候撞在桌子上，被桌腿一绊，整个人摔倒在地。
再加上她一脸的烫伤，实在是狼狈又可怜。
秦舒眉头紧拧，心里生出一丝不忍和歉意。
方秘书是因为对褚氏的忠心，才会一路尾随自己，被牵扯到这件事情里。
想到这里，她不再迟疑，拖着受伤的小腿，一瘸一拐地走到方姚身旁，伸手去扶她，同时转头对韩梦冷声说道：“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不把别人的生命当一回事。”
听到这话，韩梦玩味地歪了歪头，脸上笑意更深。
她从椅子里起身，走向秦舒，一边说道：“不愧是心地善良、救死扶伤的秦医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真想把你这副情操高尚的模样撕碎，不过……”
她的脚步在秦舒身旁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晦暗，幽幽地说道：“这样一来的话，就会少了很多的乐趣。”
秦舒双手扶着方秘书，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韩梦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盒子，“谢谢你送给我的两样东西，那我就祝你早日治好褚临沉了。”
说完，踩着高跟鞋，如胜利者一般昂着头，卷发轻甩向着楼下走去。
“韩梦！”
在她即将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秦舒突然开口喊住了她。
韩梦有些疑惑地回过头，脸上的笑意未减，“怎么，还有话要跟我说？”
秦舒把方秘书扶到椅子上坐好，转头，目光异常冷静地看着韩梦，“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约你在这里见面吗。”
说完，秦舒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摔在地上。
陶瓷的茶杯破裂，发出清脆的声音。
与此同时，楼下涌出一群人，将韩梦瞬间包围。
领头的人，正是卫何。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褚氏的暗部人员。
“呵呵。”
看到这个情况，韩梦脸色丝毫未变，反而还发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声。
她幽幽地看着秦舒，说道：“我就说嘛，不能小瞧了你，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从你手里拿到了这两样东西，那才有古怪呢。”
秦舒眉头微皱地盯着韩梦。
对方的反应，未免太淡定了……
但她现在也来不及多想，抓住韩梦，把东西抢回来才是重点。
“卫何！”秦舒扬声喊了一句。
卫何早已准备好，一声令下，带人扑向韩梦。
这时候，茶楼临窗的一整排窗户突然齐声炸裂。
数道黑衣黑裤的身影从上方降下来，以矫健的动作翻窗而入，一落地，便立即解开了腰间的钢绳，同时拿出武器，冲向韩梦。
秦舒面色微变：“是韩梦的人！”
她立即改变策略，对卫何说道：“先把她手里的东西抢回来！”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经跟卫何他们打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窗外还有黑衣人降落进来，加入战斗。
人越来越多，场面也越发混乱。
韩梦隔着混乱的人群，不屑地说道：“秦舒，在我面前玩心机，你还真是不自量力！你慢慢玩，我先走一步！”
说完，就要在下属的保护下离开。
“拦住她！”秦舒高声说道。
话音未落，卫何还没来得及行动，一抹如鬼魅般迅疾的灰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情况下，劈手夺走了韩梦手中的盒子。
韩梦脸上的笑意倏然凝固，随即表情阴沉下来。
不用她吩咐，下属们立即阻拦对方。
灰色的身影一边击退韩梦的手下，一边撤离，渐渐靠近秦舒这边的阵营。
秦舒也在这时候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竟然是个发须灰白的老人！
一个身手凌厉高强的六旬老人！
秦舒很快镇定，朝卫何示意：不管对方是谁，把东西夺回来最重要！
卫何也在同一时间指挥下属去抢。
两方混战变成了三方的争夺。
“石长老，背叛大少的下场你承受得起吗？！”韩梦难得露出一脸冷戾之色，愤怒地盯着老人。
灰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石千南。
“圣石只属于幽岚族长！”
石千南并不理会韩梦的警告，苍老浑浊的嗓音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凭借诡异的身形摆脱两边的攻势。
下一刻，他冲到了窗边，作势就要往下跳。
已经没有人能阻拦他离开！
见状，秦舒心里的思绪电光火石一般闪现。
在对方跃起的瞬间，她快速地高声说道：“老人家，褚氏可以护你，我们只要那枚金章！”
随着她的话音缓缓飘散在空中。
那抹灰袍早已消失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