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宝娥急步朝着晴心院而去。
沿途的卫兵身姿挺拔伫立着,见她来,并未出声,只是默默敬了个礼。
平姨跟着辛宝娥迈进晴心院里,环顾院内,下意识地说了句,“这院子好像打扫过。”
辛宝娥没有在意,直奔书房。
她推开书房的木门,一踏进去,却见里面暖黄的灯光亮着,映照着正在书桌旁看书写字的母子二人。
被她突然开门的动静惊扰,那母子俩下意识地转过了头来。
辛宝娥不由怔愣,“秦、秦舒怎么会是你们?”
秦舒也没有想到辛宝娥会突然进来。
快速地思索之后,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恢复镇定,说道:“我带着巍巍打算离开海城,辛先生说最近不太平,就安排我们母子暂时住到这里来了。”
辛宝娥微微收起了脸上的讶异,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原来,是父亲安排的。”
“辛小姐,你急色匆匆的,是出什么事情了?”秦舒随口问道。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去打听别人的事情,但她毕竟住在别人家里,如果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也可尽力一帮。
辛宝娥这会儿慢慢地恢复了冷静,若有所思地看着秦舒母子。
她似是下了决定,这才主动走到秦舒面前,说道:“秦小姐,我想请你帮个忙。”
“辛小姐请说。”
辛宝娥朝平姨看了一眼,平姨会意,自觉地退了出去,并且将书房门关上。
她这才转向秦舒,说道:“其实是昱风的姑姑,柳阿姨的病情。柳阿姨中了毒,之前按照你给的方子吃了药,已经恢复很多了,可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病情突然加重,还咳了黑色的血”
闻言,秦舒眉头微皱,十分笃定地说道:“不可能,我开的药方就是为了解她体内的毒,怎么还会复发呢?而且,听你的意思,情况还加重了?”
“没错。”辛宝娥说道,心里却暗道:听秦舒话里的意思,看来她没有猜错,柳阿姨果然是中毒。
秦舒这时候已经在心里衡量起来,她对辛宝娥说道:“你把情况详细的跟我说一遍。”
辛宝娥便细细地把柳唯露的情况描述给她。
秦舒听完,一语不发地陷入了思索中。
辛宝娥守在一旁,也没有闲着,转身去了旁边的书架上。
“我记得我父亲之前买过一本解毒的医籍,不知道上面有没有记载。”
辛宝娥埋头找书,秦舒却喊住了她。
“辛小姐,同样的毒用在不同的人身上,因为每个人体质不同,发作起来也有诧异。这个时候,找书没有用。”
辛宝娥听到这话,心里有一丝不悦,却还是耐着性子转过头,问道:“你有办法了吗?”
秦舒略微沉吟,点了点头,“有,我大概确定了褚夫人是什么情况了,她应该是二次中毒。为今之计,趁着毒素还没有蔓延全身,最好的办法是用银针把毒导出来。”
“银针?”辛宝娥神色微滞,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吃药不行么?有没有解毒的药方?”
“吃药效果太慢,褚夫人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
之前秦舒给柳唯露诊断的时候,看出她是体内是淤积的毒素,属于慢性中毒,只是突然接触到了诱因,毒性发作出来。看起来凶险,撑个几天其实没问题。
只是这次
不知道是谁,竟然对褚夫人的杀心如此重。
而且在褚家保镖重重保护的情况下,能够再次下毒成功,那个人的身份
秦舒及时地打住了心思,抬头朝辛宝娥看去,说道:“我不方便露面,但是我可以把施针的方法告诉你。”
闻言,辛宝娥眼里一喜,险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好在她及时地冷静下来,淡淡一笑,说道:“那真是太好了,只是,我不常用银针,这万一不小心扎错了位置”
“不会,我画个图给你。”
说着,秦舒便低头开始画图。
辛宝娥看着她专注且热心的模样,心里不禁感慨,也有了一丝愧疚。
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
秦舒很快画好图,交给她,又拿出自己的银针,跟她讲解了一边要点。
辛宝娥努力地记下来,点头说道:“秦小姐,我身上没带银针,时间紧迫,能不能先把你的借给我用,等治好柳阿姨,我再给你还回来。”
秦舒迟疑了下,转而想到,人命关天。
她也就没有迟疑,大方地将银针一裹,递给了她。
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提醒道:“这套银针,不要让褚临沉看见。”
辛宝娥不解,但见秦舒也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便没有多问。
她拿着秦舒给的图纸和银针,转身快速出去了。
秦舒看着她快速离去的身影,不禁忧虑地皱了皱眉。
不过很快她便释然了。
以褚临沉的敏锐机警,褚夫人连续两次中毒,他总该想到些什么吧。
身旁的小巍巍见秦舒皱眉,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也是忍不住的拧着小眉毛,不放心说道:“妈咪,那可是你最宝贝的银针,你说过是奶奶给的,万一她不还回来,怎么办呢?”
闻言,秦舒不禁失笑,说道:“辛小姐怎么会是这种人?刚才妈咪教你看的书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小巍巍认真地歪着脑袋想了想,回答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着,突然觉得不对,撅着嘴巴反驳道:“妈咪,我才不是小人!”
秦舒揉揉他的脑袋,“是吗?你这么个小家伙,还不是小人?”
“不是那个小人啦!妈咪欺负人!”小巍巍不满地说道。
“好了,妈咪错了。”秦舒及时认错,没有继续逗弄孩子。
小巍巍这才敛起了脸上的不满。
“要是那个奶奶的病治不好,褚叔叔肯定难受死了。”
他突然地说道,然后崇拜地看着秦舒,“还是妈咪最厉害。”
“嗯,知道妈咪厉害,以后跟着妈咪学医好不好?”
小家伙纠结地想了想,居然摇起头来,“不太想。”
秦舒挑眉,“那你刚才”
“我是想说,褚叔叔知道这件事,肯定要谢谢妈咪的,妈咪你也不用怕他欺负我们呀,这样,我们还要离开吗?”
秦舒扯了扯唇。她倒是不怕褚临沉欺负,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褚氏恐怕就要破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