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昱风摇摇头,试着抬了抬手臂,一股剧烈的疼痛让他面色发冷,只得将手放下来。
他轻吁了口气,平复内心的波澜,说道:“这不怪你。”
辛宝娥眸光微闪,说道:“其实,秦舒对中医的见解远超于我,也许她会有什么办法?听说她帮临沉哥哥研究出一个养胃的方子,竟然能让他吃得下东西了。”
闻言,柳昱风嗓音微沉地说道:“我跟褚临沉的情况不一样。”
“也是,昱风哥哥你伤的是骨头,确实麻烦些。只不过——”
辛宝娥露出些许不赞同之色,“你毕竟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的,她却对你并不怎么关心,未免有些冷漠。”
柳昱风皱眉,却没说什么。
如果辛宝娥是故意说秦舒的不是,他早就跟她发火了。
偏偏她说的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也确实说到了这些天他心里的不满上面。
看着秦舒跟褚临沉越走越近,甚至巍巍都跟他们住在一起了。
柳昱风不仅仅是羡慕,更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
因为秦舒母子和褚临沉,本就是一家三口的关系!
辛宝娥把柳昱风的表情尽收眼底,见机地说道:“昱风哥哥,不如我去跟秦舒说一说,看看她对你的手伤,有什么独到见解,我也正好向她学习一下。”
“不”柳昱风本想拦住她,可是一看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其实,他心底里也是想知道的吧。
秦舒对他的在乎,到底有多少。
辛宝娥直接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开门的是卫何,“辛四小姐?”
他是知道辛宝娥在对面照顾柳昱风的,只是听说这位辛小姐的性格也比较清冷,不怎么喜欢四处走动,也很少看到她主动过来。
所以,卫何有些意外,愣了下,才请她进来。
“我是来找秦舒的。”辛宝娥表明来意,目光已经朝屋内看了过去。
率先看到了褚临沉,朝他微微点头致意。
然后目光落在桌边,在陪着孩子读书的秦舒身上。
秦舒听说她来找自己,早已经站了起来,主动迎上来,“辛小姐,你找我什么事?”
“是关于昱风哥哥的伤势,他伤了骨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秦舒若有所思,折身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个本子出来,“柳昱风的情况,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治疗的办法,能够让他右手不受影响,只不过需要重新手术。”
说着,秦舒把本子翻开展示给辛宝娥看。
柳昱风的手是为了救她而伤的,秦舒考虑到他的职业特殊性,不可能不管。
所以这段时间,其实她也一直在想,有没有办法可以挽救他的手臂,结果,还真给她想出来了。
辛宝娥看着秦舒画在纸上的各种手术组织图、注射剂、零件,眉头直皱。
秦舒这用的是西医治法,她一个专注研究中医药的,好像听不太懂。
辛宝娥只好含糊地点头,“秦小姐,还是你厉害。”
“只是这手术风险也高,非常考验主刀医生的技术,稍有不慎,恐怕会让他整条手臂废掉。”秦舒合上本子,说道。
辛宝娥若有所思,突然说道:“秦小姐,你这个本子能借我用用吗?我想拿去学一下,顺便看看昱风哥哥的意愿。”
秦舒大方地把本子递给她,点头道:“嗯,柳昱风如果不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那这个方法只能作罢。”
辛宝娥“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秦舒准备继续陪巍巍看书,这一转身,却见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已经被某个男人霸占了。
她神色古怪地皱了下眉,顷刻恢复一脸的冷然,徐徐走过去。
本想将男人撵走,却看到他很认真的跟巍巍讲金融。
而巍巍听得十分专注,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兴趣。
秦舒脚步不由得停住了。
因为她的爱好是医学,巍巍跟着她,接触到的也都是医学方面的知识。
她好像还没留意过,孩子在其他方面的兴趣。
如今看着这一幕,她发现,自己儿子的兴趣点可能是搞金融?
“商场如战场,那些能被我们熟知的品牌公司都是一层层过关斩将杀出来的,要想突出重围,首先你要明白你的对手是谁,然后才是研究如何去超越他们。”
褚临沉的嗓子也已经恢复,跟小巍巍说话时,他低沉的嗓音又比平时更轻些,磁性优雅,像缓缓拉动的大提琴。
秦舒站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直到儿子的目光看过来,才回过神。
她一走过去,小巍巍便兴奋地扯住她的手,“妈咪,刚才叔叔给我讲了”
“嗯。”秦舒不等巍巍说完,便应了一声。
她抬眸,朝着已经站起身的男人看去,目光有些复杂。
褚临沉弯着唇角,说道:“我儿子对金融很感兴趣,也很有天赋,以后让他当褚氏的继承人,子承父业!”
秦舒捏了捏掌心,心里忍不住想骂人,去你的子承父业!
她目光上下打量他,冷冷说道:“褚临沉,我看你现在吃饭走路都没有问题,说话也中气十足。既然身体已经恢复,不如早点出院?我们母子也该告辞了。”
“是该出院了。”褚临沉难得附和了她的话,却只是前面一半。
“你们母子想走是不可能的,我的胃还没好,吃一点儿下去就涨得难受,你得留下来,帮我把胃调养到最佳状态。”
听到他的话,秦舒忍不住说道:“你只要按照我给的方子继续吃下去,胃早晚就好了。”
褚临沉深邃的看着她,唇角微弯,不容置喙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如今韩氏对褚氏步步紧逼,今早公司那边又传来消息,说是国外的一个石油项目出了问题。
褚序昨晚连夜赶过去处理了,什么时候回来,犹未可知。
这种情况,褚临沉自然不能继续在医院里耗着。
出院的事情很快就定下来,确定今天昨晚全身检查,没有问题的话,明天一早就出院了。
而柳昱风这边,伤势恢复比较缓慢,恐怕还要住上一个星期。
辛宝娥从秦舒那里拿走本子之后,倒是没对柳昱风撒谎,把秦舒想的办法说了出来。
当然,她对手术不了解,听秦舒说的时候,觉得风险挺大的。
所以在给柳昱风转述时,也稍稍夸大了些。
“能不能治好是一回事,如果把命都丢了,岂不是因小失大?昱风哥哥,这件事,你要慎重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