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艺琳感受着众多艳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种场面虽然司空见惯,却依旧让她心里的虚荣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一抬眸,却发现身旁的男人神色有些异样。
“临沉,你怎么了?”王艺琳低声询问。
褚临沉从思绪里回过神,淡淡摇头,“没什么。”
话虽如此,他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他下意识朝某个方向看了眼,并没看到什么可疑的身影。
褚临沉只得收起心里的疑惑,和王艺琳一起进入会场。
此刻,藏身窗帘后的秦舒抬手轻按在心脏处,吁了口气。
褚临沉还真是敏锐,差点儿就被他发现了。
拍卖会正式开始。
秦舒一直在暗处静静观望。
她提前查过,褚临沉今天是为了一件珍贵罕见的沉香木来的。
在几轮拍卖结束之后,终于轮到这块沉香木上场。
秦舒在褚临沉出价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会场,前往后台休息室。
沉香木的拍卖者正在休息室里等候拍卖结果。
秦舒乔装成服务人员,端了水进去。
这位拍卖者是个老人,五六十岁的年纪,一身灰色长袍,银发梳在脑后,脸上笑容和蔼。
秦舒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抱歉”,看着老人喝了水之后,身形一晃朝前倒去。
她眼疾手快地将人接住,然后轻手轻脚地把他扶到椅子里,让他趴在小茶桌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一样。
而秦舒则是躲到了外面的阳台上,静静等待。
没多久,门外有了脚步声。
“王小姐,唐老先生已经在里面等您了,请进。”
“好,谢谢。”
秦舒正要迈出的步子骤然一顿,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
这声音是王艺琳?
来的人居然不是褚临沉?
跟预想的情况不一样,秦舒只能暂时放弃行动。
王艺琳进入房间后,看到姓唐的老人昏倒在桌上,被吓了一跳。
她第一反应就是出去喊人。
工作人员很快进来,先是检查了老人的情况,打电话叫医生,然后安慰受到惊吓的王艺琳,表示应该没什么大碍。
过了一会儿,收到消息的褚临沉也来了。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可能是旧疾发作,已经打过电话了,医生很快就来。”工作人员说道。
褚临沉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老人手边的水杯上,又看了眼放在另一处的水杯,眼里掠过一抹疑惑。
“这水是你们送过来的吗?”
工作人员看了看,“这是会场那边用的杯子,应该是唐老自己拿进来的吧。”
褚临沉若有所思,环顾了一圈屋内,突然迈步朝阳台走去。
秦舒听到脚步声靠近时,呼吸一凛,身体紧绷起来。
难道要在这种情况下跟褚临沉见面?
眼看着褚临沉只要再踏一步,就走到阳台了。
这时,救护车到了。
护士进来,把老人接去医院。
褚临沉折身,回到房间内。
拍卖场的负责人对他说道:“褚少,唐老先生暂时没有大碍,您拍下的那块沉香木,我们继续交易流程?”
褚临沉点点头,在对方的示意下,带着王艺琳往外走。
只是走到门口时,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眉头微不可查的一皱,然后若无其事收回目光,面色如常的离开。
等屋子里的人都离开,秦舒才慢慢走出来。
好险,差点儿就被发现了。
她忍不住呼了口气,微微握紧了拳心。
看来今天没机会跟褚临沉单独面谈了,只能再找别的机会。
秦舒趁着被旁人发现之前,离开了房间。
她走后不久,褚临沉特意嘱咐的两个工作人员就进了这个房间,把里里外外搜索一遍。
自然是什么也没发现。
回去的路上,秦舒在脑海里复盘着今天的行动。
计划虽然失败了,可她好像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拍卖会工作人员对王艺琳的称呼是“王小姐”,而不是“褚太太”或者“褚少夫人”。
这说明——王艺琳跟褚临沉并没有结婚。
她之前只打听了褚临沉的行程安排,并没有特意去了解他和王艺琳的情感状况。
乍一得出这个结论,还是很意外的。
当初明明一个想娶一个想嫁,却硬生生拖了三年都没结婚?这俩人想干嘛?
秦舒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
她看了眼身旁的张翼飞。
他比自己早回国一年半,应该知道些情况吧?
秦舒随口问了出来,“翼飞,褚临沉跟王艺琳是什么情况?他俩到现在还没有结婚?”
“哦,这个啊”
张翼飞一看也是不怎么关注这件事,认真想了想,才总算想起点什么来。
他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是因为王艺琳婚前流产了,然后不得不临时取消婚礼,至于为什么这三年都没结婚、那就不清楚了”
听到这话,秦舒哑然。
她低头打开手机的浏览器,输入“王艺琳流产”这几个字。
铺天盖地的报道弹出来,显然,这件事在当时造成的轰动不小。
果然,因为王艺琳流产,还有不到一周就举行的婚礼被迫取消,而之后这三年再也没有关于两人结婚的消息传出来。
秦舒脑海里浮现出褚临沉挽着王艺琳,双双出现在拍卖会场的画面。
俩人看起来很亲密,不像是感情不合的样子。
这就更奇怪了
拍卖场这边,褚临沉已经办完手续,把沉香木买了下来。
“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去办,就不陪你过去了,你把这块木头送过去吧。”褚临沉对王艺琳说道。
王艺琳看着男人脸上的淡漠神色,柔声问道:“临沉,你是不是对奶奶的做法不太满意啊?”
褚临沉扯了扯唇角,似乎有些嘲弄,“这三年她老人家的想法一出接着一出,你也陪着折腾。我却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王艺琳心里一紧,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美眸瞬间湿润起来,声音更柔了,说道:“临沉,我和奶奶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实在不行的话,不如就听我的,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褚临沉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默然。
他怎么会没看过医生?
只是私底下接触的医生,各个都说不行,他早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