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晚姐,你怎么了吗?”纪雪言观察到苏木晚的脸色不对劲,关切问道。
“没什么…”
苏木晚摇了摇头,敷衍了一句,不过紧紧抿着嘴唇,嘴角的一抹苦涩表现她此时的心情很是不好受。
听到这回答,纪雪言便没再当回事,正好昨晚那半锅姜汤热好,便走进了厨房。
“是你家里事吧?”
林归来见苏木晚这凝重的脸色,也懒得提及昨夜之事,随意问了一句。
苏木晚点了点头,脸上露着强颜欢笑,自嘲了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也要成为一个打工人了!”
纪雪言这时刚好端出热好的汤,恰巧听到这一句,有些不解,过亿身家的女总裁算什么打工人,调侃了一句:“木晚姐,你就算不是女总裁也有过亿身家,你怎么可能会是打工人?”
可当她端着汤,来到苏木晚跟前,看见手机上的内容时,顿时心生愧疚,觉得自己多嘴了。
“对不起,我收回刚刚的话!”
与此同时,纪雪言心中惊呆了,她实在无法理解一个父亲让自己女儿丢了工作,又把女儿资产冻结这种行为!
这不是断绝后路吗?
未必也太过分了吧!
“没事的。”苏木晚自嘲一笑:“以后他们一家三口好好过就行,我就当从未认识过他们。”
“其实那沈浪并不是你父亲亲生的,不过他和贺梅倒确实是亲生母子。”林归来突然开口。
“什么!”苏木晚有些愣神,恍惚开口:“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没骗你,你不信的话可以去做个亲子鉴定。”
“不,我相信你!”苏木晚义愤填膺道:“看来我父亲被他们母子俩骗了,真是无耻!”
“林归来摇头叹气道:“你父亲也知道这事!从头到尾不知情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忽然,苏木晚陷入了失神,随即嘴角轻扯,好笑般似的忍不住扶额,笑出了声。
原来自始至终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之前见父亲对沈浪的偏爱她其实还算理解,走失多年的孩子重新找回难免会心生愧疚,加倍补偿!
可原来两人根本就不是亲生父子,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为了一个毫无血缘的孩子对待自己到这种地步!
简直荒唐至极!
她思来想去,顿感不公,自己一定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当即拨打苏诠的电话,一接通,便是一声质问:
“你说实话,沈浪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本来苏诠接到苏木晚的电话还有些欢喜,觉得这是女儿低头的表现,可电话一接便听到那愤怒到质问,顿时感到了不悦!
“他确实不是,不过是你贺阿姨的儿子,那也就相当于我的儿子!”
“有什么问题吗?”
话已至此,苏木晚算是彻底看透了自己这个父亲。
“行,以后我们不必再见!你们一家人过去吧!”
话一说完,电话随之挂断。
苏诠此时勃然大怒!
反了天了,自己是她老子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和自己说话,还敢拿断绝关系这种话威胁自己!
行,我倒要看看没我你怎么在外面混下去!
一时上头,苏诠打开聊天软件,怒不可竭地发送几个语音过去!
“苏木晚,你不是永不相见吗?那我们此刻断绝父女关系!”
“有种你就别待在江州,否则我让你找不到任何工作,我将全面封杀你!以晚色目前的实力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你不是横吗?那你这辈子最好死在外面,永远也别来求我!”
一连几个语音发了过去,最后直接显示红色感叹号、气得苏诠十分用力地将手机给砸了出去,在地上散落一地零件。
贺梅一旁看完全程,窃喜不已,又一副表面安抚暗里拱火的姿态上前安慰道:
“老苏,消消气,木晚也确实太不懂了!”
“等她回来了一定要让她还好给你道歉!”
苏诠一时气头上,有些口不择言,“这逆女反天了,最好别回来,我不稀罕她的道歉!”
“可是公司毕竟是她一手壮大,终归不能离她太久啊。”
“而且你一下子断绝她的后路,有些不太好吧!”
“哼!没她公司照转,要不是我这父亲!她怎么可能将公司做大做强!”
“说白了,她全都是靠着我给的平台背景,才能有此番作为!”
“我现在只不过是在收回我赋予她的一切罢了!”
贺梅不再言语,但随即露出别有深意的一笑。
……
苏木晚这边刚拉黑苏诠所有的联系方式,不一会,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
当她点进去一看,竟是基本不联系的贺梅,要不是这通消息,都快忘了好友列表还有贺梅这一号人。
她本想直接删除,可看到长篇的语音发来,还是点了开来,她就是想听听这个所谓的后妈是怎么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
可是她里面的内容传来,她却有些后悔,还巴不得听到贺梅的耻笑声。
苏诠的一言一语深深扎在她的心上,比之前的狠话更加让她疼痛不已。
苏木晚觉得可笑,自己的努力,自己的价值,被父亲短短几句话,就给全盘否定!
无论这些话是否有意,都将深深铭刻在她心里。
纪雪言就在一旁听着手机里传来的语音,大为震惊!
她想上前安慰,可接踵而至的是不知所措,怕是此时无论什么安慰的言语都无法抚平木晚姐心中的伤势。
这伤…也只能让时间去冲淡!
苏木晚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现内心极度的哀痛。
林归来看着这一幕,没有安慰,没有指责,只是一句。
“你去睡一会吧。”
轻声似有魔力般,让魂不守舍的女人行动起来,朝楼上悠悠走去。
踉踉跄跄地走进房间,身子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瘫倒在床上,没有抱怨,没有愤怒,话也不想说一句,眼睛早已睁不开。
楼下的纪雪言此时有着一丝心疼。
这番场景让她想起自己的父亲,同样枉为人父,让她感同身受。幸运的是自己已经走过那段灰暗路程。
而木晚姐何时才能走过?
几天…几月…几年?
未曾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