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这种存在和人类确实是有壁的。由欲望、幻想催生出的意志从本质上就偏向混乱与极端（宿白属于论外这种事情应该不需要再强调了）。
于是现在的「梦境」就没有办法理解杜士坚对祂的愤怒。
如果杜士坚现在是在祂能够降临的大陆，那么梦境便可以随时让他在梦中死去。然而这是沈鹤复刻出的世界，祂没胆子直接降临……
当然，这也是因为「梦境」的力量真的很弱，扒拉出个渡劫修士应该都能解决祂。
强大的古神能够很轻松的跨越世界之间的界限传递力量。
很明显，祂还不行。
再强的法则也需要足够的实力去支撑才能发挥出效果。对古神来说，经历、灵魂和信徒提供的愿力都能够化作力量。
顺带一提，对古神来说是不存在“修炼”这个概念的。
目前来说，哪怕是宿白自己也脱离不了这个桎梏，不过他仗着自己力量等级最高，能理解并模仿各种修炼等级。
不过这和正八经的修炼完全是两码事。
总之梦境古神直接被杜士坚的态度弄得有点理解不能，随后祂身形一滞，不敢置信的低下头。
淡金色的丝线自祂的胸口穿过，向前延伸入虚空之中。
「不可能……梦境由我主宰！」
祂面目扭曲的嘶吼着。
更何况，这并非祂的本体，但祂清楚的感知到，如果自己在这里死去，那本体必然也会一同死去！
「—*——」
来自时空深处的回响仿佛祂的某个同类的低语。然而由于掌握的规则完全不同，梦境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由于力量等级上的代差，祂甚至找不到罪魁祸首！
在生命的最后，梦境终于勉强意识到了出手的到底是谁。
「——奥修图斯＇格里奥！」
琴弦崩断的声音响起，「梦境」就这样消散在了梦中，而困住杜士坚的梦境，也就此消散。
秋月明在最后关头将杜士坚的意识完整的塞回了他在游戏里的身体中。
至于说梦境里的信息……他能不能记住还是两说呢。
以防万一，秋月明干脆编了一段记忆塞进去，覆盖掉他的这部分认知。
不出所料，王竹见杜士坚醒了过来就凑过去问“副本”里的情况。
“就是个幻境副本，怪物还冒充你们两个，不过都被我打爆了。”杜士坚得意洋洋的说道。
百鬼哭遥遥看了还站在树上的秋月明一眼，秋月明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消失了。
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危险了……百鬼哭木着一张脸想到，要不要跟组织汇报一下？看这个江心的态度是不介意的，那下次见面还是说一下吧。
*
“奥修图斯＇格里奥？”宿白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说实话，古神系的神名他也不是全都知晓，“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可能是那几个第三定律吧。”
秋月明：……
之前宿白给她讲解古神体系的时候，曾经笑言“如果牛顿第三定律也拥有自我意识的话，那应该很难打”。虽说重力这种「法则」确实已经有对应的古神存在了。
所以从这开始，秋月明就管在实力上与宿白相近的那些古神叫“第三定律”了。
其实绝大多数的古神都有各种弱点，比如之前的「梦境」，祂在现实世界可能连鸡都掐不死，也就是在梦境中为所欲为。
但是祂在强大之后，也可以用梦境干涉现实……说到底还是太菜了。
相对的，宿白最强的地方之一就是，他的力量没有特别要命的缺陷，也没有说是被克制到死的情况。
六边形战士什么的，想和他打的人一般也挺头疼的。
最多也就是遇到意志过于强大的个体，靠法则本身很难取胜，可他又不是只会依靠法则，再说他还有憋出来的两个衍生法则呢！
至于说代表公平和裁决的俩古神哪去了……宿白也能说那俩古神确实在他出现之前已经挂了。目测应该是被哪个正神神系的前辈干碎了，然后被他捡了个大便宜。
说什么喊真名会不会被注意到……有本事他就来。
真当俩神系的最强者蹲在一起是拔草呢？
就算宿白的本体碍于各种原因不能出现，闲得长草的沈鹤表示他热烈欢迎各种不长眼的东西来给他试剑。
至于说闲得长草也不干活这种事情……算了，还是别揭穿了，总之还是假装不知道吧。
秋月明倒也挺无所谓被注意到的。古神什么的，她还没杀过，至于说很强什么的，也是个挑战啊。
她一向是求稳，但这是指在做规划、经营方面，别人可能大胜，但她绝对不吃亏。可在打架上，她和她老师沈鹤一样，半点不怂，真打起来就是奔着杀人去的。
“你也悠着点。”宿白看了眼秋月明，忍不住告诫道，“我知道你手痒，但是到了我这个级别的古神没一个省油的灯。”
虽说秋月明确实是掌握了杀死古神的能力，但这跟彻底杀死还差得远呢。
而且这东西还能无限分裂，一下没打死就很虐了，不知道几个分身或者备份，你是继续杀还是不杀？
总之没沈鹤或者他自己的能耐，宿白的意见是尽量别跟这些玩意儿动手，斩草除根也得知道根在哪啊。
“我知道，”对怎么砍人，秋月明有着很强烈的自信心，“我会先研究好的，绝对不给他留下任何机会！”
她现在就是对这个古神很有兴趣啊，虽然是对研究怎么才能砍死的兴趣。
看着秋月明兴致盎然的离开，宿白眼皮一跳。
之前还想感慨一下她贴心呢，这看样子是又要整个大活了。
果然以沈鹤为圆心画的关系圈里没一个省心的，包括王也和宿白自己在内。
想想也是，世人所谓的“省心”大多也是平庸且没什么主见的意思，这种人，沈鹤还真够呛能看在眼里。
“想当黄雀啊……”宿白收回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玉简上，“可我厄加尔斯克，又不是螳螂。”
他在还不能负担起「恶」的力量时，尚且能胜天半子。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当黄雀？
宿白微微勾起嘴角，那就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