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过一阵儿之后,诸葛青这才心满意足的转头去观察两人选定的院落。
这庭院连着的院子全被拿来长了草,都是些魔界特有的植物,什么张牙舞爪的鬼掌木、看着漂亮其实臭不可闻的尸香魔芋……
总之都是些和主流审美背道而驰的东西。而诸葛青表示虽说他对审美有一套自己的见解,但还是不太想种这种半夜瞧见可能会吓一跳的东西的。
“就没有长得正常一点的特产吗?”
“这个?”宿白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一朵长得婀娜多姿的浅粉色花朵来。
那花儿连着枝干与叶片都是浅粉色的,叶片脉络清晰可见,整株花都晶莹剔透,像是由水晶雕刻而成。
“这个还行。”诸葛青挑剔的说道,“还有别的吗?”
颜色太浅了,不适合种在花坛里,倒适合当个盆景单独摆出来。但这花根系这么长,普通的花盆又很难塞下。
倒是长得勉强算是正常。
“我找找。”宿白说着就伸手把几乎粘在自己手上的水晶花往下扒,不过这东西怎么还越缠越紧呢?
诸葛青嘴角一抽。
好家伙,占便宜是吧?
“烧了算了。”他说着伸手一点,浅青色的三昧真火无声无息的燃烧了起来。
那花儿明显一颤,被宿白抓住机会扒了下来丢到地上。
两人无语的看着那花扭着两条由根茎缠成的“腿”跑进了花坛里。
“还挺厉害的。”宿白点评了一下,“要不然你帮我把花坛收拾干净,我们就留你一命?”
话刚说完,那花跟推土机似的就开始疯狂刨土,把其他的“同类”连着根茎一起往外刨。
宿白猝不及防之下险些吃了一嘴的土,但他下意识的挡了一下,退到诸葛青身边。
“看来暂时不需要我们了。”宿白看向诸葛青,“屋子里还收拾吗?”
其实他是不想收拾的,都说了他不太喜欢魔界,大不了连着地基一起搬走就是。
“去看看。”诸葛青摸了摸下巴,煞有介事的说道,“要不然推了重建?”
“也不是不可以。”宿白想了一下,这样好像还会省点力气的样子,毕竟改造这种事情多少有些束手束脚,“你喜欢这里?”
他们为什么要在魔界做这些啊?整天对着月亮很好玩儿吗?
“毕竟是魔尊,总是不来露面的话,不会有人怀疑你人没了吗?”诸葛青还觉得纳闷儿呢,这魔界人就这么老实?
“我偶尔也会来这里转一圈的。”宿白没什么所谓的解释了起来,“前些日子他们又有动作了,所以我这才来看看。”
“之前怎么不带着我一起?”诸葛青随口问道。
“没什么好看的。”宿白倒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觉得这魔界没啥新鲜东西值得诸葛青陪他跑这一趟。
倒是没想过他会对这魔宫感兴趣。
“但我对你以前的事情很感兴趣。”诸葛青凑过去,“讲给我听一听?”
“……没什么好听的。”宿白诡异的沉默了一下,而后扭过头去。
那时的宿白尽管已经经历许多,但性格里还有不少独属于少年人的莽撞,所以有些做法也挺中二的。
比如说扬言要把双角兽一族拿去煲汤、抓着吸食凡人鲜血的魔修后先给人放血才解决对方……
虽说并没有违背原则,但总觉得有些中二。
至少再来一次的话,他选择直接去煲汤,而不是站在人家大门口拿着喇叭喊话。太羞耻了,那个时候的他为什么动手之前还想着通知一声啊。
不行,越想越有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感觉。
毕竟坟头蹦迪这种奇葩主意也是那个时候的他给沈鹤出的主意。换做现在……算了,他还是继续让沈鹤坟头蹦迪去吧。
宿白轻轻咳嗽了一声。
“走走走,去看看是不是需要推了重建。”
“嗯?”诸葛青敏锐的注意到了宿白态度上的不同,稍微一想也就知道了这家伙以前应该是做过些蠢事。
“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没有不开心。”宿白果断摇头,真的没有不开心,所以别问了。
看来是做过些蠢事不想说。
诸葛青了然的点了点头。很好,又有得玩了。
这时已经转过身去的宿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怪了,他一个古神怎么还能觉得冷呢?
*
“这玩意儿干活……效率挺高?”
陪着诸葛青“视察”了一下房间布局后出来的宿白,看着满地被连根刨出来的各种植物,一时有些无语。
那像是粉色水晶的花沾了不少灰尘,却还是一扭一扭的走过来,像是对着宿白邀功。
被这带着点滑稽的动作逗笑了的宿白本想蹲下身逗一逗这灵智不低的灵物,结果还没弯腰,就被诸葛青搭住了肩。
“我说,它都这么聪明了,还没有人形吗?”诸葛青现在是越看这小东西越不顺眼,这玩意儿刚才是想占宿白便宜吧?怎么宿白转头就给忘了还想上手去摸?
这一次宿白是真的没听出诸葛青的言外之意,他还十分认真的给诸葛青解释了一下。
“魔界的植物化形要比人界艰难很多。”
诸葛青:……
这家伙怎么总在这种地方突然掉线啊!
“你还装傻?”
宿白一愣,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他家阿青是吃醋了,还没等他说些什么,诸葛青多少带着点个人情绪的继续说了下去。
“难怪总有人说您桃花多呢,这碰到个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都忍不住想摸一摸,被占了便宜也不在意是吗?”
我不是我没有!宿白几乎瞳孔地震。
他已经收敛很多了!
再说招桃花也不能怪他啊!他那不是正常的交往礼仪吗?都只是很正常的客套和关心而已,谁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觉得他对他们特殊啊!
太离谱了,太冤枉了!
还不如一直吸引罪犯呢,好歹罪犯还能打一顿出气。
“我、它……”宿白顶着诸葛青“谴责”的目光,越发慌张,“我只是看它有趣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而且他也阻止不了别人对自己有意思啊!
难道要他学沈鹤?开什么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