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清风也没太多时间去思考这种哲学问题。
或许他没那么较真的时候反倒幸福一点。毕竟这样的话，他就不需要去考虑能不能把和真人没区别的AI当成真人来对待这种各种意义上属于“自找麻烦”的问题。
看那些热衷于调戏Npc或者干脆无视他们的玩家就没有这种烦恼。
他的交际圈一直不大，毕竟几乎每一位朋友都是他斟酌过后才深交的。不过和功利没什么关系，只是需要思考合不合适而已。毕竟维护一段感情需要付出很多精力，他自觉没那么多力气浪费在这方面。
端木滔和逐清风并排坐下。
“你好像很苦恼？”
逐清风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
“想不通就不想。”端木滔真诚的说道，“有的事情只是没到能想通的时机而已。”
“总有会豁然开朗的时候。”
逐清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在端木滔忍不住伸手擦脸，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小声的嘁了一声。
“想不通就想不通。”他站起身，“你不是说要试药吗？我不想打怪了，让我混个奖励。”
端木滔眼睛一亮，这算是和好了吗？
说起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逐清风到底为什么不理自己。
“好。”
*
蒙苍大陆，北陆昆仑宗
沈鹤亲爹带着他亲妈跑出去旅游了，沈鹤再不想干活也是要装装样子的。
这会儿他正不情不愿的看着几位管事长老送来的书简。
“那老不死的终于入土了？”
他这么喊的是他名义上的师父，天衍宗的黑水道君，他父亲沈若海曾经的“挚友”。当然沈若海之后知道他做了什么之后就不认这个兄弟了。
毕竟也是那个“兄弟”亲手把沈鹤往火坑里推的。虽说沈鹤根本不屑于亲自报复对方，不过那老东西最后还是“不堪折辱”被去世了。
——他怎么死的，沈鹤还能查不出来吗？
被牵肠挂肚、拼尽心思保下来的弟子逼死，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欣慰的感觉。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介绍一下蒙苍大陆的势力分布了。
蒙苍大陆的势力构成比较复杂，不过总体来说是五片大陆之间由无烬海隔开，而每片大陆都被一到两个个超级势力占据，也就是所谓的五宗一门。
魔修和妖修普遍蹲在魔界和妖界，这里只讲人界的势力。
这五宗一门分别为昆仑宗、天衍宗、问道宗、丹仙宗、无量宗，玄雷门。
因为北陆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因此昆仑宗和问道宗同处北陆，不过一东一西遥遥对峙。
现在好消息是问道宗已经没了，坏消息是沈鹤也不知道它怎么没的。
说句实话，沈鹤本人其实是没对问道宗出手的，毕竟相比之下他最该报复的还是天衍宗，其他宗门都得排在后面。
但问道宗反倒是第一个没了。不过也是，问道宗的至高功法便是与天道有关。沈鹤宰了旧天道之后本就不利于他们的修行。
再加上世界的上限因为沈鹤引起的一连串改变而逐渐恢复到过去的盛况，问道宗所谓的“至高功法”已经完全不适合这个世界。
他们又没有沈鹤这种天才来修改功法，于是果不其然集体凉凉。
不过就算沈鹤不去刻意针对，其他四宗一门也苟活不过下一个千年。
毕竟这个世界的上限已经恢复到了圣人级别，连更高级的存在都足以容纳（只是没办法供养），这千多年来野生的人仙都出了好几个。
但那四宗一门却几乎没什么进步。
若不是凡人修真绕不开这几个庞然大物，他们还在不在真的不好说。
饶是如此，他们在本地的掌控力也在逐渐减弱。
对此沈鹤也没发表过感想，但他知道宿白肯定在暗地里推波助澜过了，包括黑水的死也是。毕竟昆仑这帮人报仇都是杀了完事，也就宿白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他和宿白之间的关系说起来也很简单，他救过宿白不止一次，宿白一边感激他一边又看不惯他。
说是兄弟，可能还多了份亲情在。
不过这种事情嘛，两位当事人都绝对不会承认的。
没啥道德感的沈鹤经常性的不是个东西，宿白偶尔也不当人，于是俩人经常会有些“狼狈为奸”的既视感。
比如说现在。
看到老东西死了的消息之后，沈鹤第一反应是去定做个一百来米的横幅放到那玩意儿的灵柩上。
“写什么好呢？”这个还是宿白教他的，包括之前去无量宗，当着那群秃子的面把他们刚换上去的贡品拿走吃了，也是宿白教的。
他俩也算是一个敢说一个真敢做了。
“恭祝黑水道君成功归天”？
不行，感觉没什么新意。
“恭祝黑水道君被最疼爱的小弟子背刺成功结束了耳聋眼瞎的一生”？
好像也差了点什么……
沈鹤自觉嘴笨，于是干脆发了个通知，让昆仑上下一起帮忙想。
*
和地球上某些地方的习俗相近，修士羽化之后要停灵七日。
黑水道君的送葬仪式办得有些潦草。毕竟谁不知道这家伙和这世上最不能惹的那个人关系不好？虽说沈鹤看起来不太会迁怒，但谁没事儿去赌这个啊！
连去的人也稀稀落落几个，大多是关系近到躲也躲不开的那些人，比如说他那二十几个徒弟。
不过还是有弟子露出了愤懑不满的神色。虽说黑水向来对待弟子甚厚，但对他们来说，师父做的那些事情，可比克扣他们严重多了！
沈鹤前来的时候，宾客几乎走完。
但他的到来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于不少已经离开的人也陆续回来。
沈鹤就这么站在天衍宗大门口，眼帘微阖，双手抄在袖子里。
良久，他缓缓抬起眼，扫视了一圈“座无虚席”的灵堂，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盼着我大赦天下？”
“从鸾，他毕竟是你的师父……”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想要用师徒情来压他，不过沈鹤根本不在乎。
沈鹤今天过来，就是来嘲笑那个老东西的。他一挥袖子，一面百余米长的艳红色横幅出现在了天衍宗大门上。
上面有两行同样很喜庆的明黄色字。
上面一行是：
“恭贺黑水老贼结束了自己窝囊没用一事无成又寿比王八的一生”
下面一行是：
“背刺自己师父也没用的嘻嘻嘻”
虽然还是不太合用，不过沈鹤觉得也算是昆仑弟子们的一点心意，于是把其他含妈量极高的话写在了横幅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