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妈试探性地问道:“阿天,我家地里现在还有不少菜,很多都要老掉了,真的挺可惜的。”
谢一天哪能听不出来她的潜台词啊,也只有谢飞机这种不了解她的人才认为她真的在感叹菜要老了呢!
就好比女生请你晚上去她家修电脑,你真的以为她只是想让你帮忙修电脑……
在这条赛道上,直男面对老司机,只有被秒杀的份!
“菜老掉是可惜的!”谢飞机开始同情起王大妈了。
“大妈再等几天吧,等公司开工了,要送货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谢一天说得很直接,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
这话王大妈听到耳朵里,那可舒服了。她要的,就是这个答案。为了回报谢一天的允诺,她献宝似地说道:“阿天,你们是要找卫平啊,我知道他在哪儿,他现在就在村口棋牌室打麻将呢!”
“好的,谢谢!”谢一天道了声谢,就示意谢飞机起身去村口。他虽然并不是很喜欢王大妈这个人,可有时候这种人也是有用的,比如她确实消息非常灵通,这一点,你不服不行。
从葛卫平家到村口棋牌室,差不多就是一公里路,以谢一天和谢飞机的脚程,也就是10分钟的工夫。
谢飞机满肚子的疑问,走远了些忍不住问道:“你刚才说的‘送货’是什么回事啊?”
谢一天边走边解释:“红姐你知道的,我跟你说过,她的公司部分菜是我送的,王大妈家种了菜,也托我在帮她卖。她刚才言外之意就是在问我什么时候去送货。”
“哦,原来是这样!”谢飞机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说到时候通知她她会那么高兴。她家不是挺有钱的嘛,村里最好的别墅就是她家的,我听我爹说她儿子可有钱了,厂开得很大,村里最有钱的就是她家。她怎么还要卖菜赚钱啊?这世道,真的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谢一天笑了笑说道:“钱谁又会怕多呢?再说了,她儿子有钱不是她有钱,不管是用子女的钱还是爸妈的钱,总不如自己的钱用得那么自由舒服。”
“也对,我毕业后没赚到什么钱,买车的钱也是我老妈他们出的,买什么车他们也要提出意见,真的是不自由。要是钱都是我自己的,我想买什么车就买什么车,他们绝对不可能再来管这个了。”谢飞机感叹道。
西坞村村口,棋牌室。
说是棋牌室,其实就是一个不上班的村民在自家的小屋里搞了几张麻将桌,几张打扑克牌的桌子,装了电灯和空调。
这里的环境比起城里的专业棋牌室,那是要差太多了,可在农村里,这条件其实还凑合。对于打麻将打牌的村里人,他们对环境的要求没那么高,有空调又提供吃的,这就够了。
金国灿是这家棋牌室的老板。他没有固定工作,年轻的时候开过拖拉机,跑过业务,做过生意,但都失败了。上了年纪后发现开棋牌室挺适合他的,还别说,这些年靠着开棋牌室,倒是还赚了不少钱。
金国灿认识谢一天,也认识谢飞机,他二人的外婆家就在这附近,所以到村口,遇到村民都认识他俩。
谢一天走进棋牌室,立刻就是一股浓浓的烟味。棋牌室里开了空调,香烟味根本散不出去,不光是房间的天花板黄黄的,就连白白的墙壁也被香烟里的焦油弄得是焦黄焦黄的。
刺鼻的气味让谢一天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可房间里牌友们完全不在乎这个,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环境,他们的注意力也都在牌桌上。
偌大的房间里,4张麻将桌有3张满员的,3张牌桌有一张有人在打扑克。比起过年前后那几天天天爆满,这两天这里终究还是冷清了些了。但还不到元宵节,终究还是在正月过年,生意比起平时还是要好一些。
葛卫平在打麻将,他的头发已经有不少花白了,嘴上叼着一根香烟,已经快燃尽。他其实还不到50岁,可看上去仿佛有60了。不光长得老气,穿得也老气,一件羽绒服上满是香烟灰,一件褶皱的秋衣脏得不行,应该有段时间没有洗了。
“卫平叔!”谢一天找到葛卫平,叫了他一声,后者回过神来,憨厚地笑了笑,算是回应了一下。
谢一天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一副佛系的样子,听完后只是说了一句:“明后天再说吧,我今天肯定是没有工夫的!”
谢一天自然不会勉强他,和棋牌室老板金国灿打了声招呼后就走出了房间。
走出棋牌室,谢飞机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笑着说道:“我差点被香烟味搞窒息了。这尼玛我看到的烟蒂数量,我估计称一下有个两三斤!太牛叉了,简直屌爆了!”
谢一天耸耸肩说道:“等你学会抽烟了,你就很享受这样的环境了。”
“我说葛卫平这家伙,赚钱也太不积极了吧!”谢飞机有些不太理解。
“他如果赚钱那么用心,他家还会是这个鬼样子吗?”谢一天反问。
“也是,都是躺平的人,老婆也走了,儿子也大了,该吃吃该喝喝,像他这样无忧无虑,可能比很多奋斗逼更快乐呢!”谢飞机发出感慨。
“嗯,他总会有工夫的,我们现在准备工作要开始做起来了。”谢一天边走边说道。
“什么准备工作?”谢飞机问道。
“除草啊!你忘记了?”谢一天转头看着谢飞机。
谢飞机一脸懵逼:“你真打算手动除草?”
“是啊!”谢一天一本正经地说道。
半个小时后,谢一天和谢飞机已经戴上线手套,手握茅刀,望着一米多高的杂草丛,随时准备开干了。
“开始吧!”谢一天带着笑意望了一眼谢飞机,率先行动起来。他割草的动作熟练快速,一看就是有经验了。
谢飞机自然不甘落后,凭借着年轻有用不完的力气,跟上了谢一天的节奏。只不过相比于谢一天的老练熟练,他显得毛躁了些,割草的动作不够老练,效果也不如搭档。
好在谢飞机人很聪明,他现学现卖,观摩着谢一天的动作,调整着自己的动作,进步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