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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州,北安城东北四十里外,祝家庄。

只是一个较大的集镇,居住在两百多户人口,人丁千余人。

只不过相对于别的集镇而言,这里又显得与众不同。

因为居住在祝家庄的大多数都是驻扎当地的左骑军兵卒的家眷。

左骑军之所以要驻扎在祝家庄,那是因为东南节度府在祝家庄这里修建了一座粮仓。

东南节度府土地肥沃,河网密布,气候也较为适合种植庄稼。

为此,东南节度府被称之为鱼米之乡,这里是大周数一数二的产粮之地。

虽然东南节度府较为富裕,可是赋税依然很重,百姓耕种的粮食,大多数都上缴给了衙门。

衙门修建了大量的粮仓,以储存粮食。

现在东南节度府仅仅储存着百万石的粮仓就有五座,其中一座粮仓甚至储存的粮食高达三百万石。

除此之外,小型的粮仓那就更多了,既有归属于地方衙门的,也有许多粮商的。

每年东南节度府外运的粮食不知凡几,为东南节度府赚取了大量的银钱。

祝家庄仅仅是东南节度府在陈州境内设下的一座小型的粮仓而已,最多储存的粮食仅有十多万石。

这里的粮食虽然隶属于衙门,算是官仓。

可实际上掌控这里的却是陈州的杨家,杨家作为官商,专门负责为东南节度府做粮食生意。

他们每一次调运粮食向外贩卖,都是从这里调货的。

为了确保祝家庄粮仓的安全,东南节度府特意从左骑军调了一个都长期驻防这里。

这里除了左骑军的五百兵马外,还有负责管理的大小官员数十人,民夫三百人。

正是因为这里居住着这么多人,导致紧挨着的祝家庄也格外的繁华,青楼酒肆一应俱全。

每天除了当值的左骑军军士外,大多数左骑军的军士都会返回祝家庄的家里与家人团聚。

北安城就驻防着江北大营,这里距离江北大营仅仅四十里地。

对于驻防在祝家庄的左骑军将士而言,他们守在这里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毕竟没有人敢打祝家庄粮仓的主意,除非他不想活了。

可是这一次还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盯上了这里。

清晨天刚亮,一队打着陈州杨家旗号的运粮队伍就抵达了祝家庄外粮仓的入口处。

粮仓设立了三道防线,外围是左骑军设下的哨卡。

紧随其后则是修建的一道低矮的城墙,城墙上设有角楼,哨塔,箭孔和城门,是主要的防御设施。

最里边也驻扎着左骑军的兵马,他们负责粮仓内部的巡逻和看护。

“站住!”

“什么人!”

打着杨家旗号的车队还没靠近,哨卡上的左骑军远远地就大声询问了起来。

“军爷,我们是杨家的人!”

领头的钱富贵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我们家老爷让我们来运粮食——”

钱富贵走到那左骑军队官的跟前,点头哈腰地将一份文书双手递给了那左骑军的队官。

左骑军的队官接过了文书,扫了一眼。

这的确是盖着陈州知州大印的运粮文书,与以往一般无二。

杨家虽然是官商,可这粮仓却归属陈州管着,由左骑军驻扎。

每一次杨家的人来运粮,那必须都要拿陈州知州的文书,左骑军核验后,这才给予放心。

“我怎么看你有些脸生。”

“以前来这里的老张呢?”

左骑军队官将文书还给了钱富贵,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你说老张啊。”

“他现在染了病,这在家里躺着呢,都躺了好几天了。”

钱富贵嘴里说着,从袖口摸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了左骑军队官的手里。

“他没办法过来,老爷只好让我暂时接替他,负责光州那边的生意。”

钱富贵笑着说:“您也知道,光州那边现在缺粮缺的紧,这粮食的价格都涨上天了。”

“这粮食运到光州那边去,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我这不一点都不敢耽搁,一大早就过来了......”

左骑军的队官看钱富贵知道的不少,心里的疑心尽去,他将银票装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没有再多询问。

“行,你们进去吧。”

“好勒,多谢军爷。”

“让他们进去!”

左骑军的队官转身对着驻守的左骑军士兵摆摆手,当即就有左骑军的士兵上前搬开了拒马鹿柴等障碍物。

杨家能单独的垄断光州那边的生意,就足见其背后的势力。

他仅仅是一名小队官而已,对于陈家的这些人,他是不愿意轻易得罪的。

浩浩荡荡的车队通过哨卡,正朝着祝家庄粮仓的第二道大门而去。

队官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小屋子喝茶。

突然听到了哐当了一声。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名车队的伙计的身上掉落了一把短刀。

“恩?”

看到那地上的短刀,左骑军的队官有些怔住了。

那车队的伙计望着地上的短刀,站在原地,一时间也有些发懵,不知道该不该去捡起来。

这伙计是东南义军的一名弟兄,他们的身上都是藏匿了短刀的,以备不时之需。

可路过哨卡的时候,太过于紧张,导致没有夹紧,掉了出来。

众人大眼瞪小眼。

空气似乎突然的安静了下来。

左骑军的队官看着面露慌乱色的车队伙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手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长刀。

“弟兄们,抄家伙!”

“动手!”

看有弟兄暴露了,带队的庞彪当机立断,从大车下摸出了一架手弩。

这手弩还是他们的大帅以“损坏”为由,从巡防军那边淘汰出来的。

“噗!”

庞彪扣动扳机,弩箭呼啸着直奔那左骑军队官而去。

“噗哧!”

弩箭穿透了左骑军队官的皮甲,扎进了他的身躯。

“敌袭,敌袭击!”

左骑军的队官没有倒下,他转身就跑,大声嘶吼了起来。

“噗噗!”

又有两支弩箭从他的背后钉入,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杀啊!”

运粮队的伙计,护卫们都是抄起了家伙,对着左骑军的士兵扑了过去。

“死!”

伪装成为护卫的梁大虎手里拎着铁斧头,径直冲向了倒在地上还在挣扎的左骑军队官。

“噗哧!”

铁斧落下,左骑军队官血溅当场。

面对杨家车队的突然袭击,近在咫尺的左骑军士兵们都被打懵了。

许多左骑军的士兵惊慌失措下,配备的长刀都还没拔出来,就被冲上来的“伙计”乱刀砍翻在地。

面对这帮杀气腾腾的伙计和护卫,残存的左骑军士兵吓得亡魂皆冒,跌跌撞撞地朝着远处逃了。

他们在这里守卫了十多年了,别说是遇袭击了,就连蟊贼都不敢靠近这里。

他们驻扎在这里,那就是震慑。

可现在竟然有人干冒天下之大不韪,敢攻击这里。

没有丝毫防备的左骑军执勤士兵一个汇合就被打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