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珩的脾气和性格如何,除了他的几位夫人外,就数剑灵最了解。
这位看似一副平易近人,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犟得很,一旦做出的决定,别人是很难去改变。
所以剑灵也没有办法。
三日之后,王珩回到了凌云山脉。
山还是那座山,多年过去了,表面上并没有大的变化,只是因为元气消失殆尽,显得更加的荒无人烟,死气沉沉。
他来到原来的洞府。
这里已经被各种飞禽鸠占鹊巢,显得脏乱不堪,一股刺鼻的恶臭味差点没让他当场吐出来。
看来是无法住人了。
一番思索后,他在山顶上搭建一座小木屋,远远看去,仿佛是坐落在云端。
为了不被打扰,又在屋子四周布置了一道防御法阵,将自己彻底的隐藏了起来。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又过去了十年。
通过这十年的苦修,王珩的神宫紫气并没有像想象般丰沛充盈。只是在先天灵觉更加敏锐,体魄也是强横到前所未有的境地,全身如覆重甲。
这一日,夕阳西下,暮色徐徐降临,在山脚下,有一位老人慢慢朝着山顶走去。
他的步伐沉重,仿佛心事重重,每走几步,都会停下来稍作休息。
王珩正在木屋里闭目打坐,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迟疑了一瞬,便起身走了出去。
老人看着他,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友快过来扶我一把。”
“仓松子前辈!”
王珩心底一揪,连忙几个大步走上前。
仓松子现在完全是摆烂状态,让滚滚红尘侵蚀了容颜,所以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而心态上也早就没了叱咤风云的心思,对于人间万事已经看淡了。
两人秉烛夜谈,他告诉王珩不必难过,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不过一场幻梦罢了,死后最多几十年,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
回想这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无论曾经有多辉煌,或者有多落寞,终将会成为历史。
老人之所以将体内元气封存,吊着最后这一口气,就是在等待王珩结婴。
王珩也将他们先祖来自远古的秘密告诉了对方。
听后,仓松子沉默了很久,深邃的眼睛中,有种说不出的忧郁。
片刻后,他淡淡一笑,说道:“我此生无憾了。”
王珩面带着歉意:“其实我早该告诉前辈。”
仓松子摇了摇头:“早晚都一样,我们又不能改变什么。”
在他的心中,已是心如止水,即便天大的事情,也是波澜不惊了。
不过,当王珩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时,老头还是着着实实的震撼了一把,老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过了一会,他苍白衰老的脸上,因为激动而容光焕发,仿佛是一个人死前的回光返照。
“原来如此!”
此时仓松子对王珩的疑虑尽消,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王珩心中也长松了口气,跟着笑了一下,不过他的笑容很复杂,隐约中带着一丝落寞悲凉之意。
晚间,风吹过山顶,带动着神秘的音律,仿佛是那远古的吟唱。
古老而深沉的旋律,流淌在空中,透露着一种神秘和苍凉的味道。
仓松子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他满头白发,一脸愁思,慢慢地走在荒无人烟的古道上。
夕阳西下,晚霞也渐渐消散,只留下几分暗淡的色彩,映照着他孤独的身影,好似极度伤感的游子漂泊在外,无人问津,显得无比凄凉。
醒来后,他老泪纵横,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低头沉思,仿佛是一座雕像。
这个梦预示着仓松子的大限将至,离死不远了。
第二日,他问王珩:“道友对恢复此界的元气有几分把握?”
王珩望着老人炙热的眼神沉默了许久。
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有信心,这目前只是一个想法,实际操作起来更困难。
恢复一个世界的元气,修为至少要达到神境以上。
简单讲,就是神仙,否则根本无法让外界的灵气重新注入大陆。
仓松子看出了他的为难,叹息一声,说道:“道友尽力吧,实在不行,我们也不强求。”
王珩拱手道:“晚辈会尽力一试,虽然我是圣体,可毕竟修为有限,只希望结婴的时候,趁着上古世界打开之际,能从上面偷取一点元气。”
仓松子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心中有一丝担忧。
如此一来,此界的元气是恢复了,但也有很大的风险。
万一上古万族借着这个契机,来到这个世界,又将会是一场动荡,
搞不好是引火烧身,灭顶之灾!
因为无论是哪一族下界,凭沧澜这点实力,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