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突听七星门的方向传来一阵长笑,长笑曳空而过,二人失惊抬头,只见一条人影在黑暗尽头闪了闪,如神龙一现,便消失无影。
周大同面色一紧,喊道:“我们去七星门看看。”
“好。”
王珩也不敢大意,小手一抖,一把小剑握在手中。
二人刚一踏入七星门,便闻到空气中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这七星门本就是一个很小的修仙宗门,成立不足千年,门下弟子数百人也大多是炼气期修士,修为最高的不过筑基初期。
二人脚下尸骨累累,残肢断臂遍地都是,从他们的死状来看,当时是受了极度的惊吓,并且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
王珩瞧着这些人当中,不少和他差不多,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不由心中沉沉的,眼儿酸酸的,一种莫名状的悲怆油然而生。
周大同俯身查看尸体,只见那些人胸前都有一拳头大小的伤口,似乎是被法器贯穿,而右肩斜向左胁,伤处皮肉翻卷,又是利器所为。
这些人不仅是死亡,其魂魄也都被抽离,永远消失在了时空长河中。
第一次见识到修真界的杀伐,王珩心儿沉甸甸如同重石坠压,悲戚戚的思绪在随风飘逸,瞧着瞧着,不禁泪水潸然。
另一旁,在仔细查探了片刻后,周大同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悲伤之余又有点失望。
这些人死得很突然,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在思索一番后,双手一合,分开时一个紫色雷球出现在双手之间。
他随意向前一推,顿时一道道波纹荡漾开来,随着波纹扩散,地上的所有尸体立刻化作了飞灰,随那风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正黯然哀伤的王珩,周大同叹了口气,说道:“莫要伤心,这在修真界来讲,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王兄要适应这样的环境。”
王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平复好心情后,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周大同神识扫过四周,察觉到远处有一股异常强大的灵力波动,快速说道:“我们回望月宗再从长计议。”
他刚说完,耳畔传来一个怪异的笑声。
“二位道友刚来就急着走,是赶着去投胎呢?”
一道绿芒闪来,顿时寒气逼人。
只见一个又矮又胖,挺着个大肚子的绿衣人,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他头发歪到一边,衣襟敞开,一柄又长又细的剑,自腰带拖到地上,剑鞘头已被磨破了,露出了一小截剑尖,竟是精芒耀眼,不可逼视。
从其身上散发出的威压来看,修为境界至少在筑基以上。
王珩被这寒气一冲,突感浑身冰凉,四肢皮肤迅速结晶化,整个身子僵麻起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周大同见状急忙把他拉到身边,同时掏出一张灵符暂时封住了他体内的寒气。
“你们是望月宗的人?”
绿衣人打量了二人片刻,阴沉着脸问道。
周大同此时也有点头皮发麻,眼前这个绿衣人,从其衣着装扮来看,不像是陈国修士,对方境界高深,他显然也不是对手,于是拉着王珩小心翼翼的后退。
见二人没有回答,那绿衣人眼中露出嗜血的寒芒,又问了一次:“你们可是望月宗的人?”
周大同看了对方一眼,回答道:“不是。”
“噢。”
绿衣人冷哼一声,右手一抖,腰中的剑飞射而出,竖在前方,他拿过剑问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我们是灵山的人。”
周大同第一时间做出了逃跑的打算。
“灵山?”
绿衣人沉吟半晌,眼皮微微皱了一下,开始瞪着二人不再说话。
空气凝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边已经开始泛白,死亡的气息将四周笼罩。
此时王珩身上的寒气已散尽,紧紧握住手中的小剑,瞪着那个长得像个青虫的绿胖子。
周大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必惊慌,再咽了两三口唾沫,一连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来自哪里?与这七星门什么关系?”
绿衣人闻言笑了,但他的脸看来不像一张人的脸。
他的脸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张用万年寒铁打造出来的面具一样,就算是在笑,也绝没有一点笑的意思,反而让人看着背心发凉,身子发软。
周大同又试探问道:“莫非前辈来自大夏的天阴教?”
“呸,你们哪只眼睛瞧着我像这歪门邪教的人?老子一身正…”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笑容已消失。
王珩听见他不是天阴教的人,倒是长长松了口气。
周大同也松了口气,随即躬身道:“既然前辈不是天阴教的人,就与此事无关,欢迎尊驾到我灵山做客,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就告辞了。”
他故意将“灵山”二字说得很重,很明显是提醒对方,千万不要打什么坏主意,说完后,便拉着王珩准备离开。
绿衣人脸上神色变换,白了他们一眼,冷冷说了一句:“人可以走,储物袋留下。”
王珩一怔,敢情这死胖子是来抢东西的,不早说,还吓得他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周大同还是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从怀里摸出一个金色的袋子扔了过去。
绿衣人一把抓住袋子,掂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但见王珩缩着脑袋迟迟未动,问道:“小子,你的呢?”
王珩是敢怒不敢言,心中除了问候这胖子十八代祖宗外,还在滴血,要知道,他储物袋里面的东西是他的全部家当,里面全是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