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王秋燕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扯了一下。
她绕过王天宇，鬼魅般出现在那男子身侧，伸出双手，抓住他拿刀的那条胳膊，猛的往后一折。
“咔嚓！”
又是一声让人牙酸的骨裂声，匕首“叮当”落地。
不等那男子发出惨叫，王秋燕一记手刀斩在了他的咽喉。
“噗！”
那男子喷出一口鲜血，双眼爆凸，捂着脖子，栽倒在地，来回打滚。
病床上的王司珍抓着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努力睁开淤青浮肿的眼睛。
原来秋燕这么厉害，这就是她学到的本事？
如果我也像她这么厉害，哪还会被欺负？
为什么她能遇到一个又有钱又厉害的师父，而我遇到的却是畜生人渣呢？
袁雪嘴巴微张，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滚啊！”
王天宇再次挡在了王秋燕的身前，冲两人大喊。
以前他挡在姐姐身前，是怕别人欺负姐姐，而现在……他是怕姐姐一不小姐把这两人给打死了。
两个男子互相搀扶着退出了病房，没有放狠话，甚至都不敢在这个医院处理伤势。
王天宇叹息一声，拿出纸巾递给王秋燕，示意她擦一擦脸上的鲜血。
这个时候的王秋燕格外平静，心底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看着刚才那两人恐惧的眼神，听到他们的惨叫，她竟产生了一种凌虐的快感。
就好像，小时候用削铅笔的小刀，把毛毛虫、蚯蚓，切成两半……
“难道，我原本就是一个残忍的人？就因为这样，师父才不帮我启灵？”
王秋燕陷入了自我怀疑中，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姐，你没事吧？”王天宇连问道。
王秋燕摇了摇头，转身走向了卫生间，用凉水冲洗脸上的鲜血。
“天宇，原来你姐是武功高手？她也太厉害了，你是不是也这么能打？”
袁雪连问道，语气里有几分兴奋。
王天宇表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雪姐，你不怕吗？”
袁雪撇了撇嘴：“两个小混混，有什么好怕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王天宇张了张嘴，最终未能成言，其实他想说的是：“我姐有没有吓到你？”
看她这反应，不光是没吓到，反而还很兴奋的样子。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像你姐那么厉害？”袁雪追问道。
王天宇摇了摇头：“我跟我姐比差远了，不过打三五个还是可以的。”
他虽然不能修炼灵武，可也学了一些拳脚功夫，最关键的是，他跟毛静学了用毒的手段，说能对付三五个，已经很保守了。
袁雪惊呼一声，走过来把手搭在了他肩膀上，笑眯眯的说：“那以后我遇到麻烦，就雇你当我的保镖。”
干他们这一行，难免会遇到一些流氓，尤其她还是一个女的，被人尾随，堵门，威胁，时有发生。
很多时候，报警也没用。
王天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问题。”
随即他看向了地板上被摔得粉碎的手机：“雪姐……”
袁雪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抢着道：“没关系，一个手机换两条胳膊，怎么算都是我们赚。”
王天宇听得嘴角微抽，心想怎么律师也喜欢把问题诉诸于暴力呢？
说话间，王秋燕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坐在病床边，表情淡漠，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袁雪看了她一眼，凑到王天宇耳边说道：“你姐好像古龙小说里的冷面女侠。”
王天宇哭笑不得，问道：“雪姐，我朋友的事好办吗？”
袁雪顿时收敛起了笑意，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很不好办。”
她转身走到了病床边，看着王司珍，试探着问：“小妹妹，你是想把欺负你的人送进监狱，还是想让他们赔钱？”
这个问题，她本来是应该问王司珍的监护人，也就是她爸王能的。
可王能什么样，她刚才也看到了，除了责怪王司珍，什么都不会。
听到袁雪这番话，王司珍顿时有些迷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只希望我不用赔钱，不用坐牢就很好了。”
陈东强家有钱有势，他那些朋友也不简单。
而她爸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怎么和那些人斗？
那些人欺负了她，可她也差点切掉了陈东强的命根子。
袁雪皱了皱眉，转而问道：“刚才那两个人，是不是陈东强找来的？”
“是。”
王司珍点了点头，突然又哭了起来，哽咽道：“他……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袁雪握住了她的手：“你不用害怕，现在是法治社会，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她这番话并没有多少说服力，如果没有王秋燕在场，刚才那两个人指不定会怎么对付王司珍。
见王司珍只知道哭，袁雪叹了口气，拉着王天宇来到了病房外。
“他们家什么情况？”
王天宇苦笑道：“跟我家半斤八两，她妈跟人跑了，从来没管过她，她爸那人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家那些亲戚也指望不上。”
袁雪沉默了一下：“让她报警吧，这是刑事案件。”
“可那些治安员好像都帮着对面说话，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从警局里带出来，送到医院的。”王天宇无奈道。
袁雪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天宇，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黑暗，一会儿警察来做笔录，我会在场，尽量帮她争取到一个好的结果。”
有一些话，她不方便和王天宇说，小胖子很厉害，很懂事，可他只是一个初中生。
这件案子很复杂，首先要确定欺负王司珍的那些小子是不是也是未成年人，如果是，那就几乎不可能把他们送进去。
就算那些小子成年了，取证也非常困难。
最关键的是，王司珍和她爸都只想息事宁人，对于这一点，袁雪也能理解。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闹大了会对王司珍造成二次伤害。
所以，最好的结果，就是让陈东强家里赔一笔钱。
这个世界的确没那么黑暗，可是……
也没那么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