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州结盟没有问题。只是……卓老家主又真的甘心吗?”鱼有仪开口问道。
卓清然道:“你指的是何事?”
“当初你那孙儿卓多颜虽说是死于幽州的三神阁。可那段时间,幽州境内三神阁与苦情道宗、玲珑阁之间也是闹的水火不容!”鱼有仪说起了这段往事。
顿了顿她接着道:“你孙儿之死……苦情道宗大闹三神阁,一系列事情都在同一时间发生,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现在,离州之地上,那些苦情道宗的人却是蹊跷出现在了这里。过去你孙儿之死,难保不是有人想借刀杀人,挑起你们卓家和三神阁的争端。那么如今看来……获利的人是谁呢?”
鱼有仪的话很多,且提起了卓家那位少家主。
卓家少家主卓多颜,是卓家第三代的嫡系。虽说这小子活着的时候,在通州做了不少混账事!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
可到底卓家第三代就他一个男丁。
他的死……
自是令卓家十分悲痛的。
虽说当年卓多颜死了之后,他们一边打压三神阁,一边也着手调查起了卓多颜的具体死亡原因。
结果嘛……
当年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因为从一切证据来讲,卓家少家主的死,就是和三神阁有关。
可如今听了鱼有仪这番话,却由不得在场多想。
和青州还要结盟吗?
鱼有仪的话,使在场的人动摇了起来。
当然,从她的私人感情来说,她现在自是也希望和青州结盟的。只是有些话,在结盟之前定是要讲明白、说清楚的。
而整个通州,如今便是她和卓清然地位最高。
他们二人若是敲不定的事情,那自然不会再做。
否则,卓家带着间隙和青州结盟,不见得对双方都好。
卓清然却是笑着开口道:“老夫孙儿卓多颜的事,倒是劳鱼上人惦记了!只是……结盟之事,代表的是整个通州,怎能因卓家一点私人恩怨,就此与青州心生芥蒂?”
孙儿的死,和幽州苦情道宗那些人脱不了干系,且说不得还就是那个李月白一手操控的。
可如今,他气愤又如何?不忿又如何?
作为商人,他最忌带着感情用事。因为感情用事,会让你错失很多商机。
眼前结盟一事,虽不是做生意。但却要保持和做生意时一样的理性。
他有预感……
这个时代,或许会因为这个叫李月白的女子而改变。
时代的浪潮即将改变,若他卓家因为一些私人恩怨就要带着整个通州,去向时代浪潮相反的方向背道而驰。
一旦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以后何止要被卓家人唾弃?整个通州在场的大家族有一个算一个,怕是都会骂他卓家的祖宗十八代!
“我孙儿卓多颜的死,就这么算了吧。”
卓清然说的轻描淡写。
似乎对于那个自小由他抚养长大的孙儿卓多颜不带一丝感情。
鱼有仪和通州一些其他家族的炼气士,则是惊诧于这位卓家老家主的洒脱和大义。
可卓家人,却在此时炸了锅?
尤其是卓多颜的父亲。
那位在卓家第二代排行老三,颇有卓清然做生意一股子老狐狸姿态的卓天石对着卓清然道:“爹?为什么……为什么不等真正调查清楚多颜的死,再和青州结盟?且万一卓多颜的死,和青州那位李姓女子有关!这盟我们凭什么结?”
“因为你爹我不止是卓家的家主,还是通州联盟商会会长。我考虑事情,自是要替整个通州考虑!今日起,卓家之内,不准再议论卓多颜的事。再敢议论者,直接逐出卓家!”
卓清然冷声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卓家人果然安分了下来。
只是卓清然知道,只怕今日之后,自己定然要和自己这个三儿子生分许多了,族内怕是也有不少人会在背后议论他。
通州内部就此达成一致,自然和青州结盟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了。
几乎就是这天之后过了三日。
卓清然便和鱼有仪去了离州境内和李月白达成了结盟,商定了协议。
双方协定,结盟双方若一方受难,另外一方当全力相助。而通州单方面,还会给青州和离州大量钱财支持。
除开这点,双方还协定了,诸如两方商队贸易往来,以及互相开放任对方炼气士随意进入等等。
也就在结盟之后当天。
卓清然回到通州,又宣告了一项事宜说与了本州普通百姓。
那全是今日开始之后的三个月内,凡愿意主动迁徙到离州境内居住的百姓,卓家都会给予一大笔钱财补贴。
此消息一出。
通州境内,不免有人开始指责起了卓清然。
一州之根本,人口自然是关键。
现在卓家这位老家主,不止把本州百姓往外送,顺带着还往外送钱!
一时间,通州境内,不少人都骂起了卓清然……说这位卓老家主,年纪大了,老匹夫一个!为了跪舔青州那位新主子……老脸都不要了。
对于这些,卓清然却是不在意。
做生意……
要的便是一个细水长流。
离州若能发展起来,自然也利好他们的通州。另外一方面,他们通州之地上,经商之风盛行。过去的那些百姓,带动本地离州百姓一起经商,自然能使离州更快发展起来。
抛开这些不谈。
过去离州境内的通州人靠着他给予的钱财,自是能最先发展起来,成为离州境内的第一批有钱人、乡绅。
从这一方面来说,将来他们通州人在离州,有了一定的话语权。虽说地位没法和离州那些原着的炼气士、而和月白后派去的那些幽州炼气士比,可到底在离州有了一定份量。
当然,卓清然却实也不指望利用这点小心思,对离州做些什么。
至于通州境内,得益于这些年的太平盛世,人口却是指数式增加。一些地方,已然出现了土地耕种分配不均的问题。
让百姓南下,确实能缓解本州人多地少的问题。
而不论怎样,鼓励通州百姓南下离州。
这都是利好通州的事情。
他相信,这件事情便是李月白也是乐的见的。
且眼前亏损一些真没什么。反正,卓家数代人积累下来赚到的钱,是外界人想象不到的。
不过……
卓清然也不傻,他明白不能一味的让百姓南下离州。
因此,他也就限期了三个月时间让百姓南下。
……
事实上,已然回到青州的李月白听说了卓清然进来的动作后,也是对于这位老者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此人能不计卓家个人恩怨,还能想出这个鼓励通州百姓南下之策……却是一个治世大才。
当然,话说回来。
通州断绝了和井下人一切往来,外州自然而然的不约而同都和通州断绝了商队往来。
通州之所以富裕。
便是凭借着地理优势四通八达,外加卓家人活络与外州人有从商外来。
如此……
卓家近来的产业和收入都缩水了至少四成,损失惨重。
当然,外州一致对外,自然也对青州和离州颁布了一系列限制法令。
只不过,青州已然能自给自足,对于外州这些限制……
李月白并不在乎。
倒是离州,本就孱弱贫瘠,这一和外界断了往来,州内诸多产业还就受了一些影响。
好在,随着通州大量人口带着钱财涌入离州,这些影响渐渐小了下来,到了最后几乎没有影响。
从和通州结盟到现在,已然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时间又来到了这一年的年底。
如今青州、离州,在通州的帮衬下,境内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李月白接下来则是也不打算再向其他州开战了。
如今先让三州境内的百姓休养生息再说。
修养个五年八年,人口恢复上来一些,境内的炼气士修为提升上来一些,再来战也不迟。
差不多那个时候,她修为也会恢复到化真。到时候,她也能去着手去解开苍流城的封印。
就此彻底整顿这个天下。
当然,也保不准这期间李月白修为提前恢复。
总之……
现在李月白的心态真的很平和。
且打下离州,这无疑也是震慑了天下。井下人绝对不会贸然对青州这一方出手。
况且李月白手中还有四次召来天劫的机会。
用来抵御个三五年,也足够了!
这个阶段中……
她相信井下人这个组织,定是会急着跳脚。
在平轩城又布置下一座传送阵后,李月白向外宣布了闭关的消息。
若无大事。
她不会再轻易出面。
当然,她前脚闭关没多长时间,外州却是已然炸了锅。
对于青州打下离州,而通州随后又和青州结盟。这接连的消息,无疑是让外州之人震惊的。
一时间,外州炼气士们都惶恐了起来,生怕李月白哪天打去他们的地界,也给他们来个灭宗。
这个时候,外州一些炼气士自然也抱团了起来。
于是,当初讨伐青州四轩世家的那个联盟,重新又聚集了起来。
一伙人打出要为起煌宗盟友报仇的口号,说是择日就将发兵打来青州。
目前北边,幽州和云州一些宗门已然派出人马驻扎在了幽州和通州的交界地带上。
北边,淼州、溪州叫来南蛮的一些炼气士也派出人马驻扎在了离州边境线上。
这几方人马,似乎大有开战的架势。
通州那边,已然进入备战状态。
离州也发来消息,传到了李月白耳中。
李月白闻言却是一笑,叫离州和通州对于这些人马不必过多去理会。
目前来看,井下仍未有太多动作。
这些外州炼气士组成的联盟,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不敢真正动手。
果然,此后的三个月时间。
通州边界和离州边界上,几乎每日都有前来叫阵开战的炼气士。
可到底这些家伙,又不敢真正踏入进通州和离州的边界一步。
这个时候,李月白又让人放出消息,说她准备去离州和通州的边界上看看。
消息才出不超过一日。
离州和通州边界上,那些外州炼气士就此散了去。
……
云州,观山派后山当中。
今日,已然对外宣称闭关养伤的阙揽化真老祖却是难得出了面。
此刻亭台对面,坐着一个容貌秀丽,气质端庄的紫衣宫装女子。女子名为许晨歌,是溪州之地上一家名为宣宝阁的典当楼的楼主。
乍一看这宣宝阁在溪州之地上,就是个豢养着一些炼气士的不起眼三流宗门。
面前的许晨歌也只是寻真修为,在阙揽这等化真老祖面前是有些不够看的。
可阙揽对待她的态度却是以平等的姿态交谈,甚至有那么些谦卑。
原因很简单……
这女子是井下人的七位尊主之一。
且在七位尊主中,排行第五。
井下人这个组织,同别的宗门势力是大不一样的,他将其内的人分为了九个阶层。
尊主往下便是引灯人、入井者、井口人……
剩余的便是不怎么重要的探井人。
九个阶层之间,都是下一层对上一层负责。打个比方就是,尊主只对引灯人负责,这就导致再往下的入井者和井口人并不知晓尊主是什么模样。
这样的模式,导致井下人看似松散,实则互相之间联系紧密,且又保持着绝对的隐秘性。
而想要见到一位井下人的尊主,这几会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可眼下,这位井下人的五尊主主动找上了阙揽,叫他也有些意外。
要知道……
以他的修为和云州的地位,却也只是井下人中的入井者。
换言之,连他都没资格见过尊主。
他更是没有想到,井下人这排行第五的尊主,竟然只是寻真修为。
“呵呵……五尊主找上老朽不知有何要事?”
当下,阙揽也搞不清楚,这女子找上自己的目的。
“呵呵……灵寰时代之时。南蛮之地曾封印过一尊名为蛊神的旧时代神明。是曾经叛逃出苍流界的一位大人物!即便被岁月侵蚀……祂的力量放到如今,也能与一尊半步神照境的炼气士抗衡!”
许晨歌则是掩嘴一笑,说起了一段不相关的旧时代秘闻。
顿了顿,她笑着又道:“不知……阙老宗主有没有兴趣借祂的力量来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