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心里的疑惑虽大。
可也没法去想通一件她本就不知道,甚至都没参与过的旧事。
只能遵循记忆看下去。
......
虽被收入乾坤袖,她也依旧看得到外界。
沿途一切收入眼中。
往日华美的神界,如今阴云密布。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金色神血汇成的溪流内,倒着数位在此战陨落的神明。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死气,此刻倒是与那阴界不遑多让。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神界最高的位置。
身缠黑气的神女被浩浩荡荡的阴阳两界神明围攻,却也不落下风。
长枪一出。
便是一颗神明头颅。
星河遮天,黑气弥漫,在神女周围化为防护带。
无神可近身。
一旦被卷入,便会被遮天蔽日的星河淹没。
再不见身影。
......
可神战至此,如今的三界第一神神祖依然没有出面。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
满身杀气的神女突然转头看向了彩衣门神这边。
即便是在乾坤袖内。
林伊人依然觉得,对方那双杀机四溢的血眼紧紧锁在她身上。
神女抬起了手中长枪。
林伊人头皮发麻。
这杀机,是对着她和不死草来的!
神女已经杀红了眼,六亲不认了!
星河长枪破空而出,急袭而来。
彩衣门神被锁定,只来得及祭出一扇金门防护。
长枪已然逼近。
盯着逐渐放大的长枪,林伊人脑子一个激灵,这会还有功夫想其它的。
当年不死草和彩衣门神出意外,没有守在莫长生身边。
不会是出的这个意外吧?
被神女亲自刀了......?
不过,事实还没那么残忍。
一抹灿金的身影,跃空飞来,拦在长枪之前。
长枪穿透来者手掌。
金血飞扬。
“走!”
光神脸色不变,低喝一声。
彩衣门神面上担心,却也不傻,调动几乎全部神力,朝神殿入口冲刺。
将身后的乱战甩得越来越远。
林伊人最后也只看见。
神女同光神打了起来,似乎边打,边说着什么。
离太远,她听不见。
可她却知道之后将要发生的事。
从这一刻开始。
便是现世种种,一切轮回的开端。
......
神殿入口近了。
这一路有光神神力护体,没再受到任何攻击。
穿透水幕,一神一草便是出了神界。
外面的下界台,神兵陈尸无数,没有一个活口。
林伊人莫名紧张起来。
瞧刚刚神女那尽往中心打,专逮上神杀的操作。
不至于来神界入口杀这些小兵吧......
她想到这些,彩衣门神似乎也想到了,本要冲入下界台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还稍稍后退了一步。
“呀,被发现了吗?”
下界台上光华闪烁,一个白衣长袍,面色苍白浅笑着的男子身影显现。
林伊人透过乾坤袖盯着那人身上盘旋缠绕的发着银光的锁链,越看越眼熟。
此时,彩衣门神同那白衣男子遥遥对峙。
“阁下若是想要趁神界之危,入界寻宝。请自便,本殿无意阻拦。”
彩衣门神任务在身,无意同此人纠缠,先退让了一步。
“不拦我啊。”
白衣男子轻轻敲了下周身环绕的银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可是门神,就这么大开门户,放下界之人通行?”
“不算失职吗?”
“再说了。”
“你们上界之人,眉眼清高,何时这般退让过。想要路,便如往日一般,直接杀过来就是。”
这人认识祂?
彩衣门神眉微蹙。
祂如果是神女、光神......这种可攻可守的神也就罢了。
这时候还跟这人废什么话。
可她是门神。
重守不重攻。
不过现下是不杀不行了,对方显然是带着恶意来的。
彩光飞掠。
一扇刚化出的金门,对准白衣男子拍了上去。
“打法可真粗鲁。”
白衣男子手一挥,银锁响动,抽向了金门。
可那金门并未拍下。
自他脚下,突然竖起四扇门,将他困在了原地。
彩衣门神冷笑了一声:“都知道我是门神了,还不知道这神界入口是谁的盘。”
在这里。
一切都可化为门!
彩衣将手中的金门狠狠拍下,彩光浮动将上空封锁。
她虽擅守不擅攻。
可同样的,她也可以将对手死‘守’在门内。
她的门,便是上神来,也能困个一时三刻。
更别说这凡尘之人。
彩衣门神浮在空中,双手合十,金光一震。
“移!”
将白衣男子困在下界台上的几扇门上,彩光闪动。
再出现,便已被移到了下界台侧边。
见下界台入口清出。
彩衣门神神色一松,袖袍一挥赶忙跳上下界台。
光芒骤起,身体开始在台上淡化。
可就在这时。
一扇洁白羽翼自身后穿透彩衣门神胸口。
白羽纷飞。
金色血点洒在羽翼之上。
羽翼抽出。
彩衣门神微躬身,体内神力竟无从调动,瞪着眼缓缓软倒在地。
她努力转回头去看。
长着一对双翼的婴孩飞在后面。
不同的是。
婴孩身后的双翼。
一扇乌黑弥漫黑气,一扇洁白神圣、金光炽耀。
婴孩双眸漆黑,血瞳一点在眸中。
竟有种纯粹邪恶的神圣。
“......神子?”
怎么可能!
彩衣门神倒在地上,鲜血自口中溢出。
神力溃散。
封锁白衣男子的金门再也支撑不住,淡化消失。
白衣男子信步走至下界台,蹲下身,笑着看她。
“惊喜吗?”
“我让祂入魔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也才进行到了一半。”
“不愧是你们至纯的神子啊,入魔也是块极好的材料。”
彩衣的呼吸乱了。
“若是入魔完全状态,我也不用搞埋伏这种手段了。”
“直接杀进去就是。”
他招了招手,婴孩扇动翅膀飞近了。
摸了摸那沾上金血的洁白羽翼,男子神色迷醉欣赏。
“美吗?”
“一味的白,太淡了。”
“至圣与至邪才是永恒。”
“也是针对神邪的大杀器!”
“你究......什......目的......”
彩衣趴在地上,金血染了几乎半个下界台,语气断断续续,也不连贯。
白衣男子歪头似在疑惑。
“目的?”
“emmm......屠神来的?”
他说着自己都笑了,狂笑着摇头。
“不行,不行的。”
“我又不是个傻的,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侥幸得到神子搞个半魔出来。”
“可如今也就只能杀杀你这样的小神。”
“也是你该。”
“怎么就想不到,一个下界之人,没点准备,可怎敢孤身来上界的啊?”
“又不是不要命了。”
白衣男子一边说,一边去扯彩衣门神的袖袍。
“哦对,差点忘了要事。”
“把那株草给我。”
“那家伙说了啊,那草被那什么光什么神的叛徒,给你带出来了。”
“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