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屋内。
莫长生此时正站在一间普通家居房的客厅内。
房屋装修风格简约朴素,但采光似乎不太好,明明窗外是白天,屋内的光线却依旧昏暗。
看来,这就是之前进过心屋的紫玫瑰所说的:客人不同,心屋便不同。
不过,红绳并没有动静。
首先,排除掉空间转换的可能。
莫长生看了眼如同一摊血红烂肉躺在地上不动的人,就朝一旁的桌子走去。
桌子中央放着花瓶,还有一些用完没来得及收拾的餐具,除此外还有一张写着字的纸张。
拿起桌上的纸,扫了眼上面的内容,莫长生挑眉笑道:“这三个提问还挺好玩啊。”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阎炸在她意识中问道。
“先玩会再说。”莫长生不甚在意的摇头。
她这几天心情并不算好,这东西正好赶上了。
抽出一张椅子,莫长生坐下后,将纸张放在桌上,朝地上的人催促。
“过来,虫子。”
地上的人没动。
“不会死了吧?”
“死了心屋就不会是这样。”莫长生随手抓起一把椅子朝地上那人丢去。
刚刚还在地上装死的人立马爬起来躲开,眼神怨毒又惊恐的看向莫长生。
“虫子是这么看上帝的?”莫长生抓起桌上的餐叉直接刺入桌面。
男人身体颤抖着,再也不敢抬头去看莫长生。
莫长生敲了敲桌上的纸:“这上面三个问题,你看着回答下。”
反正我也就随便处理处理。
男人点点头,小步挪过去,抓着纸张的手微微发抖。
“回答。”
“我......我不想死!”男人后退几步,大声咆哮:“我不想死,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没这业务。”莫长生按了按耳朵,淡漠道:“还有,你跟谁提要求呢?”
男人沉默下来,突然扔下手里的纸,朝客厅大门跑去。
莫长生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似乎并不担心他会跑掉。
在男人抓向门把手那一刻,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门先一步缓缓打开。
女人温柔的声音自门后响起:“老公,你怎么站在门口啊?真是吓我一跳。”
“梅......梅梅......”男人颤抖着声音,下意识的朝后退去。
莫长生转头看向门口,就见一个扮相美艳,穿着长袖长裤的女子提着菜走了进来。
听那男人的话,她似乎叫梅梅。
这梅梅似乎看不到男人满身的血,将门合上后,甚至去拉男人的手,却被对方躲开。
她也不在意,视线朝客厅一扫,就与莫长生的视线对上。
梅梅愣了一下,但很快脸上就堆满笑容:“你好,我是冯庆的妻子,你是......他公司的同事吗?”
莫长生看了眼站在门侧面色惊恐的人,对方已经完全丧失朝门口走的勇气。
她轻摇了下头:“不是,我应该算是做殡葬服务的。专门埋人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又是同事呐。我老公人缘好,总有同事上门玩。”
梅梅走进客厅,似乎是看到了地上的纸,将其捡了起来:“地上怎么掉了张纸?”
“不光有纸,还有血呢。”阎炸奇怪的道:“她看不到血吗?”
莫长生没理会它,只是静静注视着面前正专注看纸上内容的女子。
梅梅看了一会,笑道:“你们这个殡葬服务很有趣啊。”
她将菜放在桌边,也抽了把椅子做到莫长生面前:“是我老公喊你来的吗?他不想活了?”
梅梅说这话时面色平静,甚至还带着笑。
“老公,你怎么还站在门口,快过来啊。”梅梅又朝门口僵立的冯庆喊道。
“我,”冯庆的表情满是抗拒,他眼珠乱转着,突然想起来什么道:“我,我去帮你洗菜、洗菜。”
梅梅露出意外的表情,将桌边的菜拿起:“你今天怎么突然勤快了?”
“是你辛苦、你辛苦。”冯庆快速拿起菜就钻入厨房。
莫长生甚至听到厨房门上锁的声音。
这冯庆似乎很怕梅梅啊。
“所以,我老公他不想活了?”梅梅抓着手里的纸,笑的温柔:“他终于想明白了。”
“......”
“这什么情况?”阎炸都愣了。
这是正常想法吗?
什么叫做想明白了?
“他活着浪费空气、浪费资源,危害社会。我等他死等好久了,可他总不死,非要死赖活着为难别人。”
梅梅叹了口气,眼神温柔的看向莫长生:“所以,他决定好了吗?纸上面的内容?”
“这么周到应该挺贵的,别担心,我家还是有点钱的。”
“等他后事办好,我一分都不会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这话说的相当急迫,梅梅的眼中也满是期待,直接把莫长生和阎炸整沉默了。
静默半晌,莫长生终于还是摇头:“还没谈到。”
梅梅眼睫低垂,有些失望。
莫长生的视线在梅梅身上捂的严实的衣衫扫视了一圈,又道:“但你是她妻子,家属的意见我也会考虑。”
梅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厨房内响起锅碗砸地的响动,外面的人却都没有在意。
“真的可以吗?”梅梅激动道。
“可以。”
反正莫长生也没打算按照送葬馆流程走,那么流程要怎么继续,当然要照她的心意来。
“第一个问题:你想要他怎么死?”
“怎么死......”梅梅咬着涂的鲜红的指尖:“切片可以吗?剁成一块一块,然后暴晒火烧,最后连骨头一起碾成末......”
听着梅梅详细到分毫的步骤,阎炸只觉遍体生寒:“这什么仇、什么怨啊......”
这么详细的步骤,绝对是在心里演练无数遍了!
这待多恨啊。
莫长生面色平静的听完,点点头,继续问道:“下一个问题:你想给他准备什么样的棺材?”
梅梅有些纠结:“他都成粉了,还要什么棺材?”
“那第三个问题:你想要他埋在哪里?”
“埋在哪里?”
梅梅紧紧抓着长到盖住手背的衣袖,面无表情道:“洒粪化池或者下水道里吧。”
“我知道步骤繁琐了点,他是小气,但我大方。我可以加钱的,我所有钱都可以给你。”
“只希望你能让他不得好死,别让他死的像个人。”
“不用顾忌太多,他就不是人,怎么能死的像个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