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成功地扫灭了所有的竞争对手,还占据了大义的名头。”
“顺理成章地掌控整个天幽大界的同时,还可以成为众望所归,此人之谋算心思,实在有些可怕。”
一念及此,钟长生便知晓,自己提前离开听风楼的举动是对的。
若是自己留下,说不定,那云裂空下一个要算计的对象,便是自己。
对于云裂空,钟长生虽然不惧,但他眼下已完成了风雨楼的任务,也着实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徒劳地与人争斗。
“这天幽大界乃是是非之地,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在酒楼之中点了些清淡的餐食,吃过之后,回到房间休息一日,钟长生便离了那小镇,继续朝着天幽古界台的方向飞去。
一路之上,并无阻碍。
半个多月之后,钟长生终于来到了那一座古老的传送阵台之外。
身形刚刚在古界台之上落定,钟长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什么人?”
在古界台的周围,他并未感知到任何一丝的真元波动。
但,多年浸淫符箓之道,加上《神象镇狱功》的加持,他的神识比起地极境巅峰的强者早已高出了数倍!
隐约之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四周传来。
“啪啪啪!”
数道人影悄然之间从虚无之中走了出来。
为首的乃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袍,高冠博带的中年男子。
那人容颜英朗,身材颀长,算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但,他那一双眸子之中,却散发着淡淡阴冷的气息,令钟长生十分不适。
在他的身边,站着两位灰袍老者。
两人的身上,皆是散发着一股极为强横的气息。
那等气息,对于钟长生而言并不陌生。
自从得到了稷下学宫真正的传承之后,钟长生每日有超过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感悟和研究那种力量。
“天罡极意。”
“天极境!”
钟长生下意识开口。
“嗯?”
为首的男人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钟长生竟然连这一点都能看出来。
“不愧是道主大人点名要杀之人,小子,你的确有些眼力!”
“哼。”
“法华道主?”
“他倒是真看得起我。”
钟长生冷声道。
自己先前不过是斩杀了一个地极境巅峰的长钧帝主而已,没想到竟然会引起法华道主的注意。
“放肆!”
“法华道主的名讳,也是你这等货色可以直呼的?”
男人的身旁,两位灰袍老者的身上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强横的气息。
那两道强横的气息一瞬之间便落在了钟长生的身上。
他脚下的数十丈方圆的大地,瞬间便在那一股恐怖的压力之下坍塌了下去。
“呼呼呼!”
钟长生的脚下,一道道乳白色的真元蔓延开来。
大地虽然在那巨大的压力之下崩塌,钟长生脚下三尺见方的区域,却在元象之力保护之下,安然无恙。
钟长生并未在这个话题之上纠缠,转而看向那中年男子。
“我自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长钧帝主战死之后,钟长生便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离开了长钧大界。
长钧大界的周边有数十个大界,每一个大界之中,又有数万万个大域。
其中生灵宛如恒河沙数,想要在其中找到一个人,比起大海捞针还要困难。
即便是天极境的强者,想要找到他,应当也是极为困难才对。
“呵呵。”
“你说的没错。”
中年男子的声音无比的平静。
“你逃的很快,比我们想象之中都要更快。”
“我等领命到达长钧大界的时候,你早已不见了踪影。”
“天界之大,根本无从探寻。”
“若非是那云裂空派人把消息传到了吾之天元宫,你或许还能再活几十年。”
“云裂空。”
钟长生捏紧了拳头。
听到这个名字,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正如他之前的判断一样,云裂空看似是个胸无大志的守成之辈,实际上却是一个城府深沉的野心家。
在他所掌控的天幽大界之中,绝对不会允许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存在。
眼下,五大宗门覆灭,周天虹被封印,血天河被杀。
放眼整个天幽大界,唯一一个能够对听风楼,对他云裂空产生威胁的人,便只有自己。
正是想到了这一点,钟长生才会选择不告而别。
没想到,即便如此,还是没能打消云裂空对自己的杀心。
此时想来,自己待在承仙殿的十五年之中,云裂空早已命人登上天幽古界台,前往周边的十几个大界,打听关于自己的消息。
长钧帝主的死亡,还有自己的战斗手段,只需仔细研究一番,不难查出他的身份。
得知法华道主正在追杀自己的消息之后,在剿灭五大宗门的事情结束之后,命人把消息传递出去。
届时,不用他云裂空冒险出手,自然便可借法华道主之手,将自己这个潜在的威胁除掉。
“呵呵!”
“好一手借刀杀人之计。”
此时,他的心中已有熊熊的怒火升腾而起。
不管怎么说,自己在天幽大界这些年,也算是帮了云裂空不少忙。
眼下,五大宗门刚刚覆灭,他便要卸磨杀驴,置自己于死地。
此人之卑劣,早已让钟长生动了杀心。
“云裂空!”
“今日我若逃出生天,你和你的听风楼,必将从天幽大界除名!”
钟长生一双漆黑的眸子之中,仿佛有烈焰燃起,浑身上下,杀机凛然。
“小子。”
“怪就怪你生在了九州世界,那是道主大人最讨厌的地方!”
“若你不是出于九州世界,以你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天赋,实力和心性,本尊都有心收你为入室弟子!”
“呵呵!”
“要杀便杀,刚好,我也想见识一下,天机境的武者,究竟能够强横到什么地步!”
男人淡漠一笑,转移视线,看向左侧的那个灰袍老者。
“谦叔,此人便交给你了。”
灰袍老者微一颔首,掌心之中,已是多出了一根通体棕灰色的木拐杖。
那拐杖看似平平无奇,却散发着一股诡异的生命波动。
仿佛竟不是死物,而是一个活着的生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