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宗门之内人心浮动。
有的人悄然之间脱离了的演武场,当即朝着外面飞去。
高台之上,诸多长老皆是皱眉。
“宗主,你这样做,只会让宗门的处境更加艰难。”
“门人弟子都逃走了,靠我们几个,守得住宗门?”
四长老是主战派,即便此时,亦不愿向百兽宗服软。
对于云裂空的行为,他颇有些不满。
五长老和六长老的对于云裂空的行为也颇有些不解。
“宗主,你这是做什么?”
“你是要解散宗门么?”
“你以为这样,那百兽宗就会放过我们?”
“二哥,你也说句话呀!”
“宗主一意孤行,我听风楼危矣!”
“哼!”
二长老冷哼一声,中气十足。
他的言辞也颇为轻蔑。
“老夫倒是认为,宗主做的没错!”
“大战在即,那些二心之辈,留在宗门之中,也是祸害。”
“老五,你和老六若是怕死,大可以跟着他们一并离开,说不定,还可以逃得一条生路!”
“二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和老五生是听风楼的人,死是听风楼的鬼,怎会贪生怕死?”
二长老冷笑。
“不是,那最好!”
高台之上,几个长老争论不休。
作为宗主的云裂空对此却是置之不理。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高台之下的人群中。
万事开头难。
大家原本都在观望。
有人开了第一个头,匆匆飞离了宗门,很快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人跟上。
慢慢地,就发展成为大片大片的人腾空而起,从狂风山脉撤离。
然而,站在高台上方的云裂空对此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似乎,他是铁了心要让那些不愿死战的人,统统离开宗门。
见此一幕,就连站在人群之中的云清儿,心中都隐隐有些担忧。
狂风山脉一战之后,百兽宗和血剑宫的人铩羽而归。
听风楼的威名,在天幽大界之中再度响彻。
过去的十五年,无数人慕名而来,加入听风楼。
宗门的实力在短短的十五年之间,非但成功恢复,而且还更胜往昔!
正如那二长老所言,即便百兽宗携四大宗门之势,围攻狂风山脉,想要拿下听风楼,他们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眼下,允许那些宗门弟子脱离听风楼,几乎等于是在自废武功,束手待毙。
所有人都看不懂云裂空究竟是在做什么。
钟长生也同样看不懂。
神识宛如潮水一般发散开来,很快便锁定了那些飞出演武场,准备离开狂风山脉的人。
对他而言,这些人在或者不在,都影响不了大局,钟长生也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去留。
他更关心的,是那云裂空究竟要做什么。
宗门之中,此番足有超过三分之一的门人选择离开狂风山脉,脱离宗门。
当然,也还有一半多的门人依旧留在演武场之中,不曾离开。
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因为,他们的家族早已扎根在此,想走也走不掉。
还有一些,则是知恩感恩念旧的忠义之人。
钟长生的神识锁定了那些离开的人,一路追着他们向前。
几分钟之后,速度最快的那一批人,已经飞到了狂风山脉的边缘。
“杀!”
虚空之上,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山峦茂林之间,一枚枚箭矢,一件件兵器腾空而起,猝不及防之间,直接刺穿了诸多听风楼武者的躯体。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道道人影宛如下饺子一般,从虚空坠落,化作尸体,跌落在了狂风山脉那广袤的密林之中。
山林之中, 血剑宫宫主于道海冷笑一声。
“哼!”
“想要化整为零,留存根基?做梦!”
“传我命令,凡听风楼之人,一律格杀,不得容情!”
“是!”
十多年前,云裂空携听风楼和云炎宗,联手攻打血剑宫,于道海重伤,血剑宫损失惨重,实力在六大宗门之中跌入谷底。
若非还有他这么一个地极境的强者撑着门面,只怕连六大宗门都排不进去了。
十五年来,他于道海休养生息,等的便是复仇这一刻。
狂风山脉其他的方向,情况也基本上和这边一样。
刚刚有人飞出去,立刻就被那个方向上埋伏的强者杀死。
狂风山脉的外围已经被百兽宗和其余四个宗门的人设下了天罗地网,那些选择离开宗门的人,根本没有机会逃出去。
选择脱离宗门的这些人,将近三分之一都死在了五大宗门的强者手中。
剩下的那些人,见势不妙,也只能重新调转方向,逃回到了宗门之内。
去而复返,虽然很丢脸,但是,眼下的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不管是强行突围,还是跪地求饶,抑或是选择当二五仔,加入对方,这些办法,那些人都试过了。
然而,五大宗门此番像是铁了心,一定要灭掉听风楼的道统,见人就杀,根本好不容情。
“呵呵!”
“这个云裂空,真是好算计。”
钟长生心中冷笑。
五大宗门大军压境,听风楼之内人心惶惶。
不少人都动了逃离宗门的心思。
若是他云裂空仗着掌教权威强行留人,那些人门人必定心中愤恨,说不定还要生出几个‘反贼’来。
眼下,他主动放手,让那些人心中犹疑不定的人自己离开,如今看来,确实是上上之策。
几大宗门围攻狂风山脉,那些人根本逃不走。
若是有心背叛,留着无用。
若是只想逃命,逃走了,算他们本事,逃不走的,自然也会见识到敌人的狠辣,逐渐生出同仇敌忾之心。
此举以退为进,可谓是一举三得。
宗门之外,守山大阵拉起。
演武场之内,眼见先前诸多离开的武者返回大半,云裂空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看到这一幕,几位长老显然也是颇为意外。
“尔等既然离开,怎得又匆匆归来?”
高台之上,云裂空声音淡漠,不怒自威。
“哗啦啦!”
演武场内,先前去而复返的那一批人此时宛如割倒的麦子一般,成片成片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