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中,你要明白。”
“非是我等不愿担起这个担子。”
“实是我等没有这个资格。”
徐开阳道:“学宫没落之前,曾有个规矩,只有能够得到四宝认可之人,才能够有资格得到学宫真正的传承。”
“我和老庄天资不足,无法得到学宫真正的传承,只能勉强保证它存于世间,不曾彻落寞。”
“你只有你这样的天才,才是学宫复兴的希望。”
“真正的传承?”
钟长生微微皱眉。
“难道,免成塔之中记载的诸多道韵,还不是学宫真正的传承?”
麻袍老人微微摇头。
“学宫巅峰之时,免成四塔之中记载的道韵,乃是对所有内门弟子开放的基础传承。”
“稷下学宫真正的传承,只有同时得到学宫四宝认可之人,才能够真正的解开。”
“很遗憾,不管是老夫当年,还是如今的他们二人,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金中,只有你。”
“只有你是唯一一个有能力获得学宫四宝认可之人,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解开学宫真正传承之人。”
“所以,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独你不行。”
“学宫的复兴要靠你,向长钧帝主复仇之事,也要靠你!”
钟长生沉默了。
他飞升天界有多久,长钧帝主就追杀了他多久。
此人很早就出现在了钟长生的死亡名单之上。
既然长钧帝主和学宫之间,还有这么多的恩怨,钟长生倒也不介意接下这一份因果。
毕竟,大家的路子是一样的。
原先之所以隐瞒身份,不过是担心同床异梦,什么时候自己就被卖了,毕竟按道理来说,这数万万大域中所有的势力,都归于长钧帝主的麾下。
“呵呵。”
钟长生轻笑一声。
“既是如此,那这份因果,金中便接下了。”
“不过,我不能无功受禄,白得学宫的传承。”
“诸位且暂等半日,金中这便去为诸位请一份投名状!”
话落,不等三人说话,钟长生的身形便突兀地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只有一阵清风,在虚空之上徘徊。
“这是,什么身法?”
徐开阳举目望去,视线所及的范围之内,早已没有了钟长生的身影。
他的言辞之间,颇有些惊叹。
那等恐怖的速度,便是长钧使崔颢,之前也不曾用出来过。
“师祖,你有这么快的速度吗?”
关山月面无表情地摇头,只是,他眼底的那一抹惊讶,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投名状,投名状。”
庄莫言呢喃着,突然间脸色一变。
“金中他要去杀崔颢!”
徐开阳听闻此言,初时有些担忧,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无需担心。”
“那小子的速度,远在崔颢之上,脱战的本事是有的。”
“而且,依我看,方才他在我等面前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未必是他全部的手段。”
关山月,庄莫言二人对此皆表示认可。
“此子年纪轻轻,却颇为老成,做起事来步步为营,密不透风。”
“他既决定了,要请这个投名状,想来是自认吃定了那崔颢。”
“如果他真的有这么强,那我少阳学宫便果真有希望恢复往日的荣光。”
徐开阳道:“可是,他隐瞒了修为,加入学宫,会不会……”
“呵呵,不必担心。”
关山月淡淡一笑。
“我问你们,这一路,金中可有害人之举?”
“不曾。”
徐开阳道:“非但不曾害人,甚至还曾多次救我等于危难之中。”
“这便是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越是他这样的天才,秘密就越多。”
“这一点,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他先前出手,助你们斩杀长钧使,分明已是彻底的站在了长钧帝主的对立面之上,我等又何必再妄加猜疑?”
徐开阳讪讪一笑。
“说的也是,是我小人之心了。”
“单凭他救了玉翎那丫头的命,还为此暴露了自己的身法,就不该是个别有用心之人。”
三人相视一笑。
……
崔颢的身法很快,非常的快。
领悟了48种地煞极意,他的速度在人极境巅峰的强者之中,也是极为出色的存在。
为了防止学宫的强者逃走,之前的战争之中,少阳城的诸多传送阵法早已在玄火大帝的指令之下毁于一旦。
不得已,他只能逃到最近的主城之中,才能借助传送阵,逃离玄火大域。
“该死的关山月。”
“没想到,他折损了地煞极意,竟还能保留这么多的实力。”
崔颢很清楚,长钧帝主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自己此番任务失败,折损了他的颜面,回去之后,少不了一顿严苛的责罚。
念及此处,心中对于麻袍老人和钟长生他们几个更是恨之入骨。
“哼,等着吧。”
“长钧帝主的怒火,不是尔等凡人可以承受的。”
“待我返回长钧大域,等待你们的,就将是必死之局!”
崔颢恨恨地道。
就在此时,崔颢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
刚巧,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在一炷香之前,被关山月四人包围的时候,他才刚刚体会过。
极度的危机感让他立即停止飞行,悬浮在虚空之上,警惕地看着四周。
“什么人?”
“鬼鬼祟祟藏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然而,过了良久,依旧无人露面,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崔颢却不敢轻举妄动。
武者的直觉,素来是极为灵验的。
数万年来,他曾无数次依靠着直觉摆脱了足以致命的危险。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知道,一定有人就在附近,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忽然之间,他的脸色大变。
周遭的虚空之上,不知何时已是有密密麻麻的剑气流转不休。
数之不清的透明剑气,就像是垂钓玩偶的傀儡操线,不由分说地就粘连到了他的身上。
绵绵密密的剑气侵入四肢百骸,宛如凌迟酷刑一般,割得他生疼。
“哼!”
崔颢冷哼一声,周身的真元宛如火山爆发一般,瞬间将那数千条剑丝崩裂。
然而,不等他喘一口气,比之前更多的剑丝已是再度缠绕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