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胎虽然破除,但此二人之前被抹去的记忆,是再也回不来了。”
看着那昏迷之中的二人,钟长生淡淡道:“走吧,这寒水寺,已经没有任何留下来的必要了。”
“主人,我们去哪里?”
钟长生道:“回临江城,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见一下那个山河使许清了。”
白星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最担心的就是,钟长生直接带着自己杀上阎浮往生教。
那可是方圆数万里内的第一大教。
而且,严格来说,虽然阎浮往生教的实力还不足以跻身十大魔门,但是,比起之前的地煞幽魔宗,黑虎宗还有天玄宗一流,还是要更强一些。
并非阎浮往生教的人实力有多高强,只因他们的手段实在是太过诡异,难缠,而且教中高手的数量相对于黑虎宗,地煞幽魔宗而言,也要更多一些。
远了且不说,单单只是妙谛法师以及这白衣和尚师徒二人,今日就已经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若非钟长生实力高绝,厉害的手段层出不穷,白星觉得自己今日已经有数次要交代在这寒水寺里。
而这寒水寺的和尚师徒,尚且也不过只是人家阎浮往生教某个人的魔胎寄体而已。
可想而知,如果真正的对上了阎浮往生教的人,该有多麻烦。
虽然这些日子对钟长生的恐怖实力逐渐有了一些了解,但是,白星还是本能的不希望和阎浮往生教直接对上。
回去临江城找许清,无疑是更加安全的策略。
钟长生御空而起,拍打着雷电羽翼,脚踏《葬天九步》,将那白星收入灵兽袋之中,不消片刻,便重新回到了临江城之外。
与此同时,在数千里之外的一处高山大川之中,在静室之中已经闭关数年的某位魔头怒吼一声。
一道漆黑的身影冲破洞府,一跃而起,出现在了虚空之上。
“哗啦啦!”
无尽的碎石洒落,那一座千年洞府轰然碎裂。
“死!”
“死!”
“给本座去死!”
男人的怒吼声一瞬之间传遍了整座山脉,无数潜修在宗门之中的魔头,此刻都不由得惊骇地苏醒了过来。
“嗯?”
“那一位,竟然出关了?”
“不是说至少要闭关二十年的吗?”
“这才堪堪十六年,怎么就提前出关了?”
“谁知道呢?”
“到底是什么人,竟能让他如此恼火?”
“这十几年,他一直都在洞府闭关,谁人能惹?只怕是外面的魔胎出事了。”
山门之内,数十道元神不断的相互交流,却无一人敢站出来与虚空之上那人说话。
那人怒吼一声,便冯虚御风,化作流光,离开了山门,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待他离开之后,才有人敢出声,道:“看样子是没错了。”
“他是要去临江城!”
妙谛和尚和白衣和尚苏醒不久,醒来的时候,修为境界已然跌落,两人只觉身体空空,仿佛失去了什么。
但除此之外,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和轻松感,就仿佛身体之中的某个毒瘤,突然之间被人挖走了,那是一种来自于生命层次上的愉悦。
失去了那白衣和尚的真元维系,之前晕厥过去的那些信徒,此时已经全部都苏醒了过来。
抬头看见那巨大的祭台和血池已然彻底崩塌,妙谛和尚以及白衣和尚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因为他们清楚,元圣至尊给每个人的机会都只有一次。
过去了,就过去了。
之前在寺中一战,元圣至尊中途退走,日后就注定不会再来了。
妙谛和上和白衣和尚都有些颓然。
尤其是白衣和尚,眼下连武道金丹境的修为都失去了,只余下大宗师巅峰的境界,眼下已是泯然众人矣。
“师尊,我……”
白衣和尚的声音有些哽咽。
元神境大能寿有千年,眼下境界跌落至大宗师,他的寿元急剧萎缩,虽然身为出家人,没有头发,但是,他的眉毛此刻已经全部白了。
除此之外,他的脸上,此刻已经爬满了皱纹。
白衣和尚那苍老的声音,一时之间竟让妙谛法师有些认不出来。
毕竟,他虽跌落了境界,但还有元神境修为,寿元和面容都没怎么大改。
而自己这个白衣弟子,眼下却已是有些行将就木,垂垂老矣。
“哎!”
妙谛和尚长长叹了口气。
“哎,贪心不足蛇吞象!”
“徒儿,是为师害了你啊。”
“嗯?”
“我怎么睡着了?”
此时,一大票的信徒纷纷苏醒。
看到妙谛和尚之后,忙称法师。
妙谛强忍心中悲痛,换上了一副慈悲的笑容。
这些信徒眼下已是无用,自是到了该让他们离开的时候了。
“呵呵,诸位对我佛如此虔诚,妙谛真是感同身受。”
“那边便是我寒水寺的灵泉,诸位饮了灵泉,用过斋饭之后,百病自消,随后便且请离去吧。”
“自今日之后,贫僧便会闭寺清修,不会再开山门,诸位日后莫要再来了。”
那些信徒们之前中了白衣和尚的迷魂之术,于昏睡之间,大梦一场,脑海之中不好的记忆阶被秘法消除殆尽。
便是武家的那几位武道金丹,此时也是怅然若失,仿佛在此地遗落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迟迟想不起来。
只是,那一场梦境之中,佛陀慈悲,普度世人,甚至让他们生出了一些皈依之念。
一众信徒先是惊喜,旋即又是悲怆。
“法师!”
“寒水寺普度无名众生,解救我等于危难之中,功德无量。”
“我等感念,愿塑金身,何以要闭寺清修,拒我等信徒于寺门之外呢?”
妙谛法师长长叹了一口气。
“贫僧大难临头,已是自顾不暇,诸位还是快去吧,走得慢了,只怕性命不保!”
此言一出,诸多信徒也是脸色一变。
人终究还是更加在意自己。
那些信徒闻言之后,匆匆去灵泉那边取了泉水,就连斋饭都来不及去吃,便又匆匆离开。
没过多久,整个寒水寺之中,只余下了妙谛和尚和苍老的白衣和尚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