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在天狱二重待过的人,对眼前这个老人都不可能陌生。
因为,只要他们去过藏武阁,就一定见到过眼前这个清癯的老者。
往日里,他们可都是在老人这里付钱或者交付功劳,来兑换进入藏武阁的机会的。
包括敖飞光和雷全,他们也是认得眼前这位老人的。
只不过,几乎在所有人的眼里,范永年都只是一个给藏武阁看门,时常会靠着门板打盹儿的老头儿而已。
即便是传闻中藏武阁有大宗师镇守,但却从没有人想过,这看门的老头,便是那位大宗师!
一时间,敖飞光,雷全,罗高飞,以及一众护狱使、狱典,都愣在了那里。
只有钟长生神色如常。
只因他早前就通过系统了解了这老头儿的底细,知道他乃是一位实力强大的镇狱使。
他的实力本就在敖飞光之上,想必这一次也得到了一枚万年朱果和一枚中品灵晶。
日后的他,必然会更强!
在天狱第四重那边不派人下来的情况之下,唯一有资格坐上这首席典狱长位置的人,毫无疑问就是他了。
……
万象城,内城。
逍遥阁,九重天,顶楼。
明月高悬。
清冷的月光之下,寒凉的秋风卷起一片枯叶,从下方直接吹过了楼顶。
紫袍中年人和那血色长袍的青年一如数月之前,凭栏而立。
只是,眼下这两位的脸上,可没了往昔的淡定从容。
尤其是真魔教那位紫袍中年人的脸上,此刻更是面带讥讽,一脸嘲弄。
“呵呵。”
“这就是血神圣宗名列前五的圣子?”
“你不是说有你在,这次的行动万无一失吗?”
“怎么?”
“这就是你口中的万无一失?!”
紫袍中年人越说越气,怒道:“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一次的行动,我们真魔教这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激怒天狱司,导致五位金丹护法被杀,两位金丹堂主被擒,其中还包括一位武道金丹八重!”
“而你,却跟我说血魔老人死了?!”
秦歌脸色一冷,冷声道:
“我们之前便已说好,我和我的血莲教负责行动,你们真魔教的人负责提供情报,并且从旁配合!”
“要说损失,我血莲教负责执行任务,损失的更多!”
“光是一枚涅盘血丹,就远远超过你们真魔教的损失了!”
“再说了,若非你们真魔教情报有误,远远低估了那个王伯平的实力,我又怎么可能会失手?”
紫袍中年人闻言,略微冷静了一些。
但听秦歌提到王伯平,当即就摇了摇头。
“不。”
“你说的那个人,不可能是王伯平。”
“我手下的探子已经多方证实过了,王伯平此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秦歌闻言,目光一闪,陷入了沉默。
回想起那一日间发生的种种,加上今日那紫袍男人的消息,顿时让他心生疑窦。
“照你这么说来,这件事情的确有些蹊跷。”
“那一日,我离开地字区域的时候,分明看到那晁志明突破成功,以一己之力轻松压制他和栾光两人的联手,并且杀了栾光。”
“照理说,他王伯平若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武道金丹,当不应该任由晁志明杀死栾光才是。”
“栾光既然死了,那个人定然就不会是他!”
“可是,他既然不是王伯平,又会是谁呢?”
秦歌在夜风中微微低语。
紫袍中年人冷笑道:“不要在那里装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嘴里面编出来的故事,谁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存在?”
旋即,他阴恻恻地看着那血色长袍的青年,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又或者,你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失败找一个借口,这才凭空捏造出了这么一个人?”
“哼!”
秦歌冷哼一声,不屑道:“我秦歌纵横九州多年,岂是那等输不起的人?”
“你不是吹嘘你真魔教的消息有多么灵通吗?”
“真要有那么厉害,你不会自己派人去调查一下,我方才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吗?”
“想来以你真魔教所得的真正魔道手段,验证真假当不难吧?”
紫袍中年人见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身上的气焰也微微回落了一些。
‘莫非,真的是我真魔教的情报有了疏漏?’
‘天狱三重,还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武道金丹?’
心中这般想着,他已经决定,不论如何,此番回去之后,一定要派人继续调查一番,弄清楚当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即便心中对那秦歌的说辞已经信了七分,紫袍中年人还是没有半点示弱。
他盯着秦歌,冷冷道: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你今日必须要给我真魔教一个交代!”
“否则的话,我动不了你这位血神圣子,那我就禀报掌教大人,请他亲自来找你问话!”
“你当知道,我教掌教对这件事到底有多重视!”
秦歌的眉头皱起,微微有些不耐烦。
明明是真魔教的消息有误,害得他血神圣宗这一次损失惨重,这紫袍家伙却倒打一耙,反来找起了自己的麻烦。
“混账东西!若非你是真魔教的人,本圣子早弄死你了!”
虽然心中把那紫袍人杀了千万遍,但,秦歌还真是有些不愿意得罪真魔教。
真魔教作为十大魔门之一,其实力、底蕴一点也不逊色于他所在的血神圣宗。
尤其是这一次,事关重大。
若是与这紫袍人闹掰了,搞不好真的会惹来那真魔教掌教目光。
想了想,秦歌还是嘴唇微动,聚音成线,传入了那紫袍人的耳中。
“青明山,留仙洞。”
紫袍人闻言微微皱眉:“就只有这些?”
秦歌冷哼一声,不再理他,兀自转过身去。
紫袍中年人见此,反而心下微松。
此番他本就有些心虚,再者,秦歌不愿意得罪真魔教,他也同样不愿意得罪血神圣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紫袍中年人也不逗留,站在楼台边缘,一个纵跃,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夜风之中。
紫袍中年人这边刚刚离开,暗处,一个身段婀娜的美艳妇人已然是迈着莲步,款款而来。
她娇笑一声,青葱一般的指尖,蜻蜓点水一般,在秦歌胸前的衣物上划过。
“小心肝儿,看来,你有事情瞒着奴家呀?”
对于这女人的出现,秦歌一点儿也不意外。
他淡然一笑,道:“那是自然。”
“区区一个血魔真意,以我的身份,又怎么会真的放在心上?”
“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是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