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彦质和杨垣紫的婚期敲定下来,满打满算也不到两个月,娶亲的地方府州总算考虑了折彦质的想法,打算在太原府给折彦质购置一处房产,府州会过来折家的长辈。
接亲的地点是老杨府还是女贞庵的新杨府,一时定不下来,工期有点紧。
折彦质收购的房产是张家的,张伯奋说张家要离开太原,不是虚言,他们家族本来就是在开封,张近在太原府提刑司呆满一届多,这次任期后他应该会提拔,在当地做了这么久的宪台,一般也是会换个地方。
房产的费用,来自顔楼的分红,这次本来就打算所有的收入发下去,钱不够,杨家把顔楼的收入都丢给了杨垣紫,再加上秦凤路折彦质的母亲捎过来的钱,勉强够了。
折彦质、杨元奇、秦伯翰还有张伯奋一起来看房子。
房产不大,贵在三层楼,还有个小后院,在太原府,地皮毕竟是大头,很多房子都有两层。
折彦质给秦伯翰道谢:“秦兄,无论如何,这次都要谢谢你仗义。”
除去章台人和顔楼所有伙计的薪水,秦伯翰也没要走分红,说以后折家从顔楼的分红补给他就好。秦伯翰这笔钱本来也没去处,还能彼此卖个好,比什么都强。
秦伯翰回答:“多大的事,又不是不还我,从我家抽屉里拿出来有点难,这不是没从顔楼拿回来么。”
张伯奋说:“家具这些我都不带走了,只是你们房间还是自己换掉吧。”
秦伯翰接口:“得!就一个房间,我送你一套。就当贺礼了。”
折彦质再次谢了一声,也不拒绝,说:“房间那怎么弄,杨垣紫会问下你们家,我们就不定了。”
秦伯翰笑着说:“元奇,你们家可真不像有勋爵的,还能女孩子跑到夫家来折腾自己的房间,这还没过门呢?”
婚期定下,杨垣紫跑折家来的确不是书香门第能干的事。杨垣紫已经放了话,房子我就不插手了,你们男的定下来,里面怎么摆弄,她可不随着你们,反正太原府折家也没其他人,就她自己来。
杨元奇干笑道:“没办法,大娘子做惯了,家里以前很多事就是她管。再说,勋爵是开封的,我们不过堂兄弟。将门哪来这么多讲究,没看到折家也没出声么。”
倒是张伯奋和这几家不算特别熟,听着有点咋舌。他们在开封也是大族,对于一些礼节守的比较严。
折彦质问:“张兄弟,看来张大人确定是要离开太原咯。”
张伯奋开心的点头:“嗯,过了年就能确定去哪。”张近考评连续几年都是上等,这次十有八九是提升,这笔房产买卖倒双方都舒心。
提刑司在路级机构,已是单独的机构,并不受任何地方机构直接管辖。权柄也越来越重,它能审核和调阅河东路所有各州府的亲民案件,但级别并不高。张近不过从六品,但这个职位和通判一样,是直接由开封中枢调派,实际已算中级官员。
张伯奋是张近的侄儿,来太原也是张近实在找不到人处理一些家务事,开封老太爷觉着张伯奋不喜读书,就让他过来帮着料理一些事务,增加处理庶务的经验。
杨元奇问道:“对了,太原府那边没有还没抄送档案过去?”
张伯奋回答:“没有!别是大家把这事忘了吧,要不要提刑司发个公函?”
杨元奇答:“那不用了,费事,等着就是。”太原府有人拖着,那抄送过来的东西也没用了,他们认为不该送的一样不会送,不是什么大案,说一句不全有遗漏,如果你认为有缺,我们再找过,这么点事大家还能怎么样?!
实际后面太原府抄过去的就有遗漏,当然也包括了那家裁缝店。也只有提刑司不再追问,有心人才会放下心来,才会犯错。
杨元奇放下心的是,提刑司在走私这事上没涉入,那加上转运司也没有,太原府杨元奇还能把知府排除掉,这面对的阻力要少很多。至少这个利益集团不是一个庞然大物。
杨元奇说:“你们那个线人究竟查什么?和什么相关?北水帮我找人问过,说是意外,报了太原府,不过他也说有些蹊跷,那趟运输按说他不一定要参与。”
张伯奋想了想说:“估计这事现在张家追究不来了,明年……唉,原本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只是好像涉入步兵司的花家。”
杨元奇惊了,花家?宋江要瞒下来的是花家,阎婆惜要捅出来的是花家。这个有点乱,这让杨元奇真的混乱得很,这事怎么这么蹊跷的?
杨元奇说:“案卷能抄送一份到转运司吗?”
张伯奋摇头:“不行!案子没结,要是转运司接过去,以后复核又会到提刑司,这说不过去。提刑司也找不到理由转给转运司,除非你们有案子要调用,一个是北水帮,一个是花家。你们有的话倒是可以问询一下,可以办吗?”
杨元奇一叹摇头,还真没有,杨家现在不可能说北水帮有案子,至于花家,更不可能说。涉及到官府的人大家都会谨慎。张伯奋能说出花家已是冒了风险。
张伯奋说:“那就没办法!其实,要是我大伯继续留在太原,我这话都不会说给你。”
张伯奋并不清楚杨家查的是什么事,但他知道杨家要他们帮忙去太原府查地契,那杨家的事也肯定不好查。
杨元奇知道一旦涉及官府的人,这种案件的调动就必须谨慎,那会留下你办案的一大破绽,你连基本的程序都不符,对方完全可以反咬你一口。大家能坐到这个位置,都不是纸糊的。
那份卷宗可定也没有什么实在的证据,要是有,提刑司就不会这么举棋不定。
折彦质也说,毕竟他刚刚买了张家的房子:“还是让张近大人开开心心的离开这太原府吧。”
秦伯翰说“花宏明花大人忙,花子虚倒是时不时跑顔楼,我都碰到几次。”
杨元奇知道秦伯翰的意思,回头让顔楼盯下花子虚吧。
折彦质无限抑郁,他比杨元奇更不堪,遗憾的说:“除了开业,我就没去过顔楼,这日子过得……”
杨元奇怒了:“我老姐三天两头陪着你,你还要怎么样?!”
折彦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