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过……一个姑娘?”
鱼秀声调急变,头顶打出一火车的问号。
不是,他在说什么?
她是不是出幻觉了?
什么鬼!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不看,全是恶评!
远方传来的风笛!
指甲掐着指腹,鱼秀整个人暴躁了。
一颗心犹如菜刀砍电线,蹭蹭地冒起火花。
“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跨坐到他的腿上,恶狠狠拧住他的胳膊,“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逢玉握住她的腰肢,没有半分慌张,从容淡定,“偷吻过一个姑娘……”
再听一遍,确定没听错,不是幻觉,鱼秀炸了,就跟武则天守寡一样,失去了理智!
“那个人是谁?是跟我在一起之前吻的,还是在一起后?你今天最好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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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玉面色未改,不疾不徐认真回答她,“那姑娘名唤鱼秀,是我逢玉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
鱼秀哑然,盈满杏眸的阴沉暴怒顷刻间荡然无存。
一张明媚小脸如云销雨霁,露出了晴明之意。
臭男人,原来说的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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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不过三秒,旋即又脸色一沉,气鼓鼓地趴在他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故意这般逗我,好玩么?”
都快把她给气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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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逢玉痛出声,低头吻了吻她秀美白皙的脸颊,似沁过冰水的嗓音漫着一缕缠绵悱恻,“我知错了,还请夫人宽宥。”
鱼秀“哼”了一声,冷着脸头一偏,“越快越坏了你,说罢,什么时候偷吻我了?”
他到底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怎么永远都挖不完?
逢玉一双修长的手落在她的大腿上,紧紧一握,抱着她起身,神秘一笑,“秘密…”
说着,催动意念,带着她凭空消失。
再出现,他们已来到西域皇宫里,一处僻静的假山后。
天色黑沉,呼啸的北风拂面而过。
鱼秀本还想追问他偷吻一事,一点轻盈凉意落在鼻尖,抬头一看,竟是下雪了。
簌簌雪花从夜空落下来,在初掌的华灯中,映出一片缭乱清影。
远处,有宫人忙碌的脚步声传来。
鱼秀接着雪花,心里算算时间,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呢。
“等找到碎片,我们便回家,回家过年。”逢玉将她放在地上,握紧她的手,温柔落下这么一语。
鱼秀莞尔一笑,“好啊,回家过年。”
二人隐了身,放出了玄奴。
玄奴眉心的印记释放出力量,往四面八方覆盖。
片刻,他收起了力量,指着东面一座塔道,“在那座塔中。”
逢玉立即带着鱼秀前往那座高塔。
高塔有七层,许是年代久远,稍显破落,与皇宫里其他富贵精美的建筑相较,显得格格不入。
年关将至,整座皇宫都很繁忙热闹,人影绰绰,唯独这里,寥无人烟。
塔内一灯未燃,门口,只有两个懒散的侍卫在把守。
鱼秀掐了个入眠诀,两个侍卫打了个哈欠,无声无息睡了过去。
二人穿墙入塔。
塔内格外的幽冷昏暗,鱼秀掏出一颗夜明珠当手电用。
他们从第一层往上走,每到一层,玄奴都摇摇头。
直到最后一层,玄奴似有所感,指着最中央一处雕龙刻凤的巨石棺椁,“就在那里面。”
鱼秀心中一喜,拽着逢玉便要过去,却是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将夜明珠扔了出去。
“啪”,夜明珠落地的一瞬间,落满灰尘的地面骤然显现出一片金色法阵。
宛若六角星芒,在地上盘旋转圈,将那棺椁护在其中。
“有法阵!”鱼秀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凝重,“这是什么阵?你能破掉吗?”
逢玉垂眸看着她,清冷眸底划过一抹欣慰。
他的妻子对待感情是木头了些,但对别的,还挺谨慎的。
这一点很好。
转头去看法阵纹路,一息后,逢玉给出答案,“这是佛家的往生阵,对活人没有妨碍,若无猜错的话,应是要超度棺椁之内的亡魂。”
“哦”,鱼秀一听对活人无碍,放下了心,同他一前一后步入阵中。
只是将将入阵,便有漫天吟诵声涌入脑海。
似有成千上万的和尚在她耳边念经诵文。
听得无比难受,直想捂住耳朵。
鱼秀以为这就是往生阵的特色,想着快些拿到太极图碎片然后离开,便没吭声,将不适生生压了下去。
来到石棺前,逢玉手掌落在棺盖上,徒手将几千重的棺盖轻而易举推开了半截。
鱼秀扒着石棺往里一看,里面躺着一具白骨,身上穿着华贵羽衣,棺内还有不少珠钗首饰。
“是个女子,头顶还有字!”
鱼秀边说边握着夜明珠朝那几行字照去。
上面写着:西域大祭司姜玉遮之墓,生于天启元年八月初一,卒于宏德三年六月十三,一生坦荡,匡扶社稷,功绩累累,然天不怜见,英年横死,现置于奉先塔往生阵中供奉,后辈瞻仰,亘古流芳。
看完墓志铭,鱼秀又往下看去,便见泛黄的太极图碎片,安静盖在姜玉遮的指骨上。
“找到了。”
鱼秀惊喜的将夜明珠塞到逢玉手中,对着棺中骸骨双手合十,“玉遮前辈,晚辈来取太极图,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虔诚地拜了三拜,小心翼翼从棺中取出那块太极图碎片。
“拿到了,逢玉哥哥……”鱼秀捧着碎片嘴角一咧。
只是顷刻间,表情一僵。
因为就在她拿到太极图碎片的瞬息,吟诵声再度响起。
大音希声,排山倒海钻入她的耳膜。
大脑出现刺耳的嗡鸣声,吱——吱——
与此同时一股痛意从丹田处极速传来,刹那间便席卷了她的全身。
巨大的撕扯力从元神中传来,好像有密密麻麻的箭矢,一齐击中了她。
无法言喻的剧痛令她脸色煞白,喉头一甜。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紧接着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速度之快,恍若流星划过,连鱼秀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哭了:不是说对活人没有影响吗?
难道她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