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玉脚步一停,却是没有转身,只静静站在门口的月光下。
灯影阑珊,银色的月华落了他一身,俊影白裳,孤冷出尘。
鱼秀掀开被子,将衣衫穿好,一步一步,走到了他身后。
不闪不躲,不退不怯。
“太师祖,我的喜欢没有你多,但我确定是喜欢你的,可以吗?”
寝殿里一片寂静。
伫立在门口的男子,听着她真诚且坦诚的话,不自觉的,唇角浅浅勾起,却很快收起。
转身,云淡风轻道:“足矣。”
旋即也真诚道:“只是鱼秀,我同你说那番话,是望你不被困顿,不留遗憾,并非是要你跟我。”
停了一息,男人的声音中多了属于神明的慈悲,“比起那个不可得之物是不是我,我更希望你随心而欲,岁岁康健。”
终归,还是不忍再强势一些,将她据为己有。
她那么好,能遇见,已是万世之幸。
渡她,不是一时兴起。
却是鱼秀,坚定朝他走来,斩钉截铁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希望我安好,我也不是一时冲动,我不想错过,想珍惜当下,可以吗?”
男人眸心晕开一点涟漪,“但我要提醒你,跟了我便是我的人了,在你离开之前只能是我一人,不能再喜欢任何男子,还有……”
鱼秀:“还有?还有什么?”条件还挺多的。
逢玉认真道:“我不会同你有真正的肌肤之亲!”
鱼秀:“???”不给睡?为什么?
就这样让我看得着吃不着,这跟太监逛青楼有何区别?
“打扰了,告辞!”鱼秀表情一收,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男人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敢走试试!”
鱼秀停下转身,“那你给不给睡?”
“小色鬼!”逢玉轻斥一声,举步来到她跟前,将她打横抱起,抱至榻上,给她盖好锦被,“睡吧。”
鱼秀:“就这?”
逢玉抚着她的额头,“听话。”
鱼秀有些挫败,“你说你既不图我整颗心,又不图我身子,你到底图啥?你说你要送我回家,该不会是给我画大饼忽悠我吧?”
逢玉闻言沉默了一息,莹白如玉的指尖一甩,一滴血自他右手食指指腹中弹出。
清冷的声音似加了音效一般空旷回荡在整个大殿,“天道在上,若逢玉助鱼秀回家之言,有半句虚言,便教逢玉身死道消,魂归天地。”
话音甫落,那滴血便凝成一道红光,“轰”的一下没入逢玉眉间的神印中。
快的鱼秀想阻止都来不及,脸色发白的握着他的手惊呼,“你疯了。”
她曾经亲眼看到一个违背天道誓约的男修,被降下天谴,当场魂飞魄散。
仙誓昭昭,他是神仙,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后果!
他怎么敢?
鱼秀被震惊到全身发麻,甚至大脑都空白了片刻。
缓过来后,用力锤了他一下,“我开个玩笑,你发哪门子的誓啊,你这个疯子。”
逢玉看她真的被吓到,连忙将她揽入怀中,抚着她的背道:“我只是想让你信我。”
“方式有很多啊。”鱼秀鼻尖一酸,喉头有些发紧,“为什么非要发誓?万一真应验了怎么办?”
逢玉不甚在意道:“真应验了便说明我在骗你,死了活该。”
“你……”这该死的恋爱脑!想超市!
猛地一扑,鱼秀将他扑倒压在了身下,狠狠吻住了他。
逢玉也不反抗,任由她笨拙又野蛮的亲吻,润亮的眸闪过一抹涟涟笑意,她在意他,比他想象的要多。
瞧他那不值钱的样子,鱼秀气的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以后不许再随便发仙誓了。”
“好,不发了。”逢玉温柔应声,抱着她翻了个身,二人同枕共眠。
忽而这时,神识冷不丁响起系统的机械声:【恭喜宿主,修为增长,当前进度为99.6%,距离飞升仅差0.4%】
鱼秀一愣,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却是一息,全部散去。
片刻,又释然了。
紧紧抱住了身边男人,说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少多愁善感,少精神内耗!
逢玉给她盖好了被子,柔声哄道:“睡会儿吧,等天亮再找赵祯。”
“恩~”鱼秀乖乖闭上了眼睛,只是突然,她想到一事,又猛地睁开了眼睛。
“太师祖,阿宁也来了吧?”他说要陪她一起的。
听到这个名字,逢玉的声音淡了几分,“来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也失忆了吧?”鱼秀有些担忧。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逢玉的语气更冷淡了,“不知道,天亮再找。”
“还是别了,就现在吧,一共就三天,我们要找赵祯,还要找阿宁,万一找不及可怎么办?”鱼秀掀开被子,起身就要走。
男人将她扯了回来,按在枕上,乌沉沉的眸一片清寒。
“天亮再找,乖乖躺好睡!”口吻不容置喙!
鱼秀的反骨一下就出来了,刚在一起就这么管着她,那她以后岂有地位可言?
她舔了他这么久,是时候翻身把歌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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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对上他阴鸷冰冷的俊脸,鱼秀一下就怂了。
在心里比了个中指。
“你睡不睡?”男人声音淡泊,听不出喜怒。
鱼秀继续心里比中指。
忽的,逢玉起了身,掐了一个诀。
鱼秀浑身一麻,登时便不能动了。
这该死的熟悉感。
“你干什么?”
男人未理会她,将她扶起坐正,手中流光一散,多了一支笔。
沉甸甸看了她一眼,指尖一挑,扒开了她的衣领,露出一大片莹白的雪肌出来。
鱼秀脸色一变,拿笔做什么?道具play?这玩的会不会有点儿花?她还没心理准备。
就在她想入非非之际,微凉的笔尖落在了她的锁骨下方。
凉意在冰肌玉骨间勾勒蔓延。
鱼秀娇躯一颤,一阵错愕,他……在她身上写字?还是画画?
白光一闪,逢玉的身侧多了一面悬空的镜子,镜子清晰如水,将他此刻在她身上作的画照的一清二楚。
他画的很快,笔走游龙,不多时,鱼秀锁骨下方的雪肌上便多了一幅活色生香的春宫图。
画中男人倚在榻上,而纤腰妖娆的女子跨坐在他身上,修长的手掐着她的腰。
都未着寸缕,只一条薄毯堪堪遮住了相缠的重要部位。
他的丹青世间最绝,画什么都是栩栩如生。
他眉心的神印,她右胸上的小红痣,都画出来了。
竟与她之前春梦中某一幕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