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塔在澳平远郊的一个小码头等船。按理说他这种人应当靠背坐专机回国,才符合自己的身份。但现实却是另外一回事。昆塔做的坏事太多,外面的仇人也太多。死在他手里的人,哪个没有自己的亲人朋友,他们哪个不想找昆塔报仇。昆塔也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只有在自己的老窝里是最安全的。哪怕在别人眼里,那里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危险地带。
一旦离开念北,不论在哪里,随时都有人来寻仇。自己也不可能在别的地方,保持自己在念北的武装规模。这次来到澳平,昆塔的安全是由高利美来负责的。这次昆塔是不告而别,因为他预感到要有大事发生。在这之前,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很快接昆塔的船来了。船是昆塔的人联系的,甚至连高利美的人也不知道。在与董天高的合作中,昆塔已经把手伸到了澳平。也许昆塔永远不会离开念北到别的地方发展。可是老虎集团的业务将来还是要扩展的。
也许老虎集团的下一代,可以离开念北,到澳平来发展。念北的生存条件太恶劣,昆塔这些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未来还生活在这个地方,经历他们这代人经历的凶险。
“陈哥,怎么你亲自出船呀。”昆塔手下的经理高祥站了出来,船是他联系的。
“小高呀,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船都派出去了,不够用。这单只好我自己来了。这送上门的钱不能不赚呀。再说,你小高说话了,我一定给你办呀。”
船老板叫陈江,是澳平几支偷渡船队的一个船老板,手下有十几支船。来澳平玩的人,不是每一个都有合法的身份。赌场生意是挑客人的。不论你是谁,来自哪里,有过什么经历,只要你愿意来玩,赌场都是欢迎的。没有合法身份,无法入境怎么办?不用着急,澳平当地像陈江这样的人,就是解决这个难题的。
每一个入境有困难的人,都可以通过特定的偷渡船队出入澳平。但是非法入境的人,也需要本地人来出保。这次昆塔就是高祥来出保的。高祥本来是高利美的小头目,通过董天高与昆塔的合作,参与到念北项目当中。
昆塔这个人在念北是说一不二。可是昆塔比起董天高来,也有一个长处,就是出手大方。只要他手下的人,那是绝对不会亏待的。这也难怪,在念北这种危险的地方,刻薄下属,谁还会为你卖命。
可以说两方一开始合作,老虎集团对于高利美的人员就已经开始收买渗透。刚开始,高祥心里还有所顾忌。毕竟在哪个团体,叛徒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董天高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要是背叛他,对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高利美去念北的人比较多。高祥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许多改变阵营的人,得到了可见实惠,董天高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在这个现象持续了一年左右,高祥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董天高应该是畏惧昆塔的。
老虎集团与高利美不一样。高利美出身于市井,就是老板董天高也不过是赌场的叠码仔出身。昆塔就不一样了。老虎集团的高层基本上都是战火中走出来的铁血军人。在他们眼里,董天高一流根本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现在合作,也只不过利用一下而已。
虽然这只是高祥的猜测,但也确实是昆塔的真实想法。在很多事情上,昆塔都明显表现出了对董天高的蔑视。董天高对于昆塔的步步紧逼,也是处处退让。
高祥看清楚了形势,也开始转变自己的阵营。他转投昆塔的时间最晚,可是做得最彻底。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高祥都愿意为昆塔做。澳平在内地有自己的网络,为一些愿意来澳平的人,提供一些便利服务。刚才说的帮助过境,就是其中一种。
为了取悦昆塔,高祥把这个网络的方向转向了念北。一开始是把客人吸引来玩,然后赚钱。但昆塔觉得这样赚钱太慢,于是在高祥的设计下,念北的赌场运营模式开始转变。
每一个来到念北的人,很快就会输光身上所有的钱,然后被套牢。然后被羁押起来,等待家里的人邮钱赎人。要是拿不出钱来,这些人的下场 就非常惨了。
用昆塔的话来说,这是赌行的最新发展模式。高祥却知道,这其实就是变相的绑票。这种事情在澳平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毕竟大家未来还是要在这个地方混下去的。可是在念北,没有人会在意这种事。毕竟被绑的都是华国人,与念恋人没有关系。
高祥的卖力表现得到了昆塔的信任。昆塔也在刻意把高祥培养成自己在澳平人中代表。对于昆塔的这种信任,高祥非常高兴,认为是自己出头的开始。要是在高利美,自己上面有太多的人,什么时候能够轮到自己上位。
也正是感觉的影响下,高祥在澳平做什么事不再向董天高请示。反倒是处处开始为昆塔招兵买马。这次安排昆塔离开,也是这样。
偷渡的船不大,但很结实。到了公海,小船的任务就算完成,在那里自有大船等候。很多大船现在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赚些外快,不过只是负责公海范围内的人员运输。近海之后,就由当地接应的人用小船把人接走。当然也有一些没有接应的情况,在靠近海岸时,放一支小船下去,偷渡的人坐船在最后的一程,自己赌赌运气。
很可惜,有很多人的运气不够好。这些年不少小船在接近目的地时翻船形成伤亡。但是这些悲惨的事情,完全没有阻止偷渡潮的持续。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战乱国家的人们,大批向别的国家偷渡。
“这个船有些小。”高祥看看船说道。
“小吗?你知道规矩的。小船最安全。”陈江 的一句话让高祥闭了嘴。小船目标小,不容易发现。偷渡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不可能提供太好的条件。
“先生,请上船。进入公海,我们就换船。”高祥说道。